第一百二十五章 晨光-《白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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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篱,我不想失去你。”他说,“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驸马,我什么都留不住,我很害怕一切都消失。”

    “没有人能永远拥有身边的一切,不要心存这样的执念。”白篱说,看着他轻轻一笑,“而且就算消失,也不表示失去,存在,哪怕只有短短一刻,亦是永远。”

    李余看着她,存在短短一刻,也是永远?

    “就像你母亲,驸马,虽然离开了,但他们对你的爱护都是真实有过的,而且延绵存续。”

    “你不用害怕做梦,不敢做梦,梦里发生的事,虽然很多是荒诞是假的,但也是依附真实存在产生的。”

    “如果你只恐惧失去,忘记感受存在,那才是真正的失去。”

    忘记感受现在,是啊,母亲在的时候,他只觉得母亲的爱理所当然,甚至有些烦人,还有驸马,他总想着等以后怎么弥补驸马,想着除掉了麻烦威胁,想着自己再无人能辖制的时候,与驸马尽情的相互珍惜,以至于,当时不听不看不想不在意,一心一眼只看着以后

    结果,没有现在,也没有了以后。

    以后再也不会有驸马了,他也没有机会对他表示敬爱。

    李余看着再次递过来的一勺药,轻轻吃下去。

    “你与我,也是如此。”

    “李余,你是喜欢我,所以才给周景云写上了与白妃勾结害皇后的罪名。”

    她知道!

    李余身子一僵,下意识想闭眼,他不敢看白篱,但逃避有什么用?

    他抬起头看着白篱点点头。

    “是。”他说,“是我一开始就让人写上了。”

    白篱一笑:“我就猜到了,虽然张择能供述出来,但他不会刻意指证周景云,毕竟他知道周景云是被迫的,而且还有我在,最重要的是,就算有人真供述了这个,一切罪书在呈现给皇帝之前,会由你过目。”

    如果他不允许,罪书上怎么会出现周景云。

    李余看着她:“我没想伤害他性命,更不会伤害东阳侯府,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让他离开京城,离开,你。”

    既然已经被戳穿,他也不再掩藏。

    “我怕你会回到他身边,阿篱,我怕你离开我。”

    白篱看着他,眼神如水般清澈:“李余,你忘了?我们成亲是假的。”

    “我知道我们成亲是假的。”李余说,坐起身子,“但我对你的心意不是假的,你我之间的情意也不是假的。”

    白篱点头:“对,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是假的,你救了我,我救了你,我和你互帮互助,相扶相持,为了达成我们的梦想心愿一起当坏人。”

    想到以前的话,李余脸上浮现笑。

    “但现在,我们的心愿达成了,我们该有新的生活了。”

    李余笑容散去:“可是,我们先前一起,以后怎么不能”

    “不能。”白篱打断他,“因为以后我与你在一起,就不是互帮互助,相扶相持,我们之间就要变了。”

    变了?

    “我不会变的,我对阿篱永远不会变。”李余说。

    白篱看着他:“你会的,你会害怕我你会忌讳我。”

    李余皱眉:“我怎么会害怕你?”

    “李余或许不会,但皇帝会。”白篱说,看着李余,“一个能随时改变朝臣想法,能抹去自己做事痕迹的人,李余,你想一想,我做的这些事,我能做到的这些事,皇帝会不会怕?会不会忌讳?”

    她做的那些事是非人能及的神奇,也是细思诡异的恐怖,任何人在她手里都将是牵线木偶,随她操控.李余一怔。

    白篱看着他的眼:“而我是一个别人怎么看我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李余,你想我将来变成一个与你互相戒备,互相诋毁,互相残杀的人吗?”

    她握住李余的手,轻轻摇了摇。

    “如果你想拥有阿篱,你就要失去阿篱了。”

    李余默然一刻:“我明白了,如果我不想拥有,我就能有过去的,以及以后的,我熟悉的,与我相互帮助,相互扶持,能互相将生命相托的阿篱。”

    白篱一笑:“陛下圣明。”

    说罢松开手,站起来。

    “上官月,那,我告辞了。”

    她对他一笑,抬手轻轻摆了摆。

    李余看着她,要说什么,最终动了动嘴唇,缓缓一笑。

    “白篱,再见。”

    眼前的人如水般流动,散去。

    李余低下头看到自己手里端着药碗,勺子放在药碗的另一边,似乎刚刚有人握住过。

    他伸手握住勺子,似乎感受着其上的余温,抬起头将药一饮而尽。

    “陛下圣明啊。”

    周景云走出监事院,还没看清来接自己的人,就听到许妈妈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通驱邪操作。

    他要躲,被许妈妈揪住。

    “别躲,这是圣祖观的符水。”

    周景云愣了下:“圣祖观还能求符水?”

    那玄阳子连皇帝召见都不理会,观门一年到头紧闭,母亲去求了?母亲面子这么大?

    “不是玄阳子,你在这牢房里待久了,外边发生的事都不知道。”许妈妈说,“十天前圣祖观换了新观主了,玄阳子走了,玄诚子继任了观主,他为人和善多了,真遇到麻烦求上门,会开门,不过,咱们家的符水,不是求来的,是玄诚子亲自送来的,可见神仙也知道世子受了冤屈。”

    周景云听得有些乱,玄阳子走了?哪个意思的走了?

    “不是死了,是跑了。”江云在一旁说,“据说是终于悟道成仙去了。”

    说着一笑。

    “我打听的是疯了,跑的不知所踪了。”

    许妈妈在旁呸了声:“不许胡言乱语。”

    疯了?周景云心想,这一段疯了的人真多,张择也疯了,还在牢房里关着,估计这辈子出不来了。

    “世子,你猜玄诚子是谁?”江云笑说。

    周景云看向他。

    江云已经忍不住笑着自己先答出来:“王同。”

    周景云微微愕然,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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