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天下为棋-《大汉龙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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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澜脸上阴晴不定,就他那点小心思小城府如何能瞒过蔡邕,不管不顾,引着他来到一间偏厅,棋枰早准备好了,蔡邕执白先走(不解释为何不是执黑的刘澜先走)。盯着棋枰蔡邕想也不想,一枚白子直落中央天元位上。
这一手棋惹来刘澜一片诧异:“蔡老。这……”
“怎么觉得老夫太草率了?还是对你这位对手太过儿戏了?”蔡邕如古井一般,平静道:“小辈荒谬,我中华上邦,居中枢之地而雄视八荒,此乃大势,岂是儿戏?轮你了。”
棋枰之上共有九点星位,而蔡邕占据天元,可不就是居中枢而雄视八荒?不管是蔡邕的歪理还是正理,刘澜只按自己的步骤下,不过看他的意思是把天下当棋枰。那刘澜自然就先去抢占他的地,让他天元之势成空,所以执黑的刘澜拈子落到了右上角星位,正契合他卢龙塞的方向。
蔡邕笑了笑。拈子落在上角星位,道:“德然久居北地,不知对当今朝政有何见地?”
看来蔡邕这是以下棋为目的考校自己了。一念及此,刘澜一副请教口吻,道:“小子才疏学浅,还望蔡老赐教。”说着还不忘落下一子。
“尔久在边地。对朝政看法自有一番见地,说来无妨。”
“这……”
“党锢早解,就算议论朝政也无妨,何况今日只你我二人,出得你口,入得我耳,还有甚顾虑?”
蔡邕被诬,不管是因弹劾宦官被逐还是被宦官陷害流落到颍川可见宦官之祸有多大,如果说些其他而不引宦官,难免就要引来蔡邕的不满,要知道古人是很怪异的,他们对皇权的敬畏就算皇帝再无能也不会去非议而是认为一切的原罪都是皇帝身边的奸佞在作祟,只要把皇帝身边的奸佞除掉,皇帝就又成了贤明的皇帝,可恰恰相反的是,宦官作祟的源头其实就是来自皇帝,就算你除掉了张中涓还有李中涓,所以刘澜一边装作盯着棋枰把玩棋子,一边却想着该如何表达自己对时政的一点理解,沉吟良久,就在刘澜落下一子的同时道:“那小子斗胆妄言一二了,如若有何不对之处,还望蔡老勿要见笑才是。”
蔡邕一脸的不快,这个刘澜也太磨蹭了,有何想法畅所欲言就是了,至于这么顾忌吗,难不成还怕老夫害你?现在的蔡邕别说害人了,自保都忙不过来。
刘澜斟酌再三,说道:“方今天下之弊政有三,卖官鬻爵内侍干纪一也,百姓失所豪族并地二也,内有群寇外有异族三也。”
刘澜虽然说的有些冠冕堂皇,但只有他才知道,真正困扰汉朝的关键还是天子不明,再次才是豪族外戚中涓士大夫的勾结造成流民的日益增多,而最后则是卖官鬻爵造成的吏治不明,苛捐杂税繁重更造成了一个让人奇怪的局面那就是很多百姓宁为奴为婢为佃农,也不愿做有地的自耕农,原因就是税重,而为奴为婢为佃农,非但不用交税(税由主家交),还有月钱可拿,可想而知社会乱象已经到了什么严重的地步。
既然看到了王朝的结症所在,那又该如何解决呢?蔡邕几乎以请教的口吻问,他看到了一些弊政,但却没有像刘澜如此深刻认识,他只把一切归咎于中涓,可刘澜却把这一切归咎于蛀虫,也许这就是古人与今人在认识上的一点差别,或者说他们明知而不敢明说也未曾可知。
“黄巾乱前,安抚流民可改用先朝之法,鼓励流民积极拓边,减少社会重压,但蛾贼之后百姓锐减,中原尚且十室九空,又岂能再去拓边?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办法就是开禁,减税,少增杂役,休养生息之策。如此下来,少则三五十年,多则七八十年,再起屯边之念,则必能恢复前汉之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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