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眼前所见的这一幕令吴饮泉非常陌生。 他甚至往回退了几步,再三察看了这间牢房的位置,才终于确定,他没有走错地方。这真的是大狱里令人闻之色变的“地字号包房”,而不是什么用于糊弄上官的模范监舍。 吴饮泉怀疑那人是不是已经被打死了,这伙烂人故意遮掩成他在睡觉的样子,以逃避罪责。 正要出去召集其他狱卒过来——他一个人还真不太敢进去提人。 一扭头,狱卒老丁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走近一看,端着的竟是一个食盘,上面有一只烧鸡,两个白面馒头,甚至还有一壶酒! “好你个老丁!”吴饮泉伸手就要去扯鸡腿:“这谁啊,这么松快?你小子滚了不少油吧?” “松快”在外面是“舒服”的意思,在牢里的意思,即是“舍得花钱”。 “滚油”也是牢里的黑话,意思是收受贿赂。 老丁端着食盘往边上一侧,避开吴饮泉的手,讪笑道:“头儿,我给秦先生弄点吃的。” 吴饮泉伸到一半的手愣了下,心里有些不快。 他自问平日里对手下这些狱卒很厚道,允许他们私下里滚油,并不像其他小牢头那样只顾着自己。这回叫他看见了,分润一些也是很合理的要求。 但这老丁,竟似如此不知趣! “吃个鸡腿也不让啦?”他阴着脸问。 牢房里太黑,老丁没太注意到吴饮泉的脸色,只赔着笑说:“秦先生是个爱干净的,您沾了,或许就不吃了。这顿饭也不是我掏的钱,是包房里那伙人凑的,买酒的钱不够,我添了点。回头我另请您吃用。” 吴饮泉这下更惊讶了,甚至都忘了继续生气。 “包房”里的那些烂人,个个皮糙肉厚,刀割在身上也舍不得吐半个刀钱出来,所以才都会被塞进“地字号包房”来。 叫他们凑钱买酒菜,简直是从石头缝里榨出油来了。 “什么秦先生?”他忍不住问。 “我也是今早才知呢。昨天送进来那个犯人,就是城西泽仁医馆的秦馆长!继承了秦老先生衣钵的那个儿子。” “竟是秦老先生的儿子?”吴饮泉瞪大了眼睛。 秦老先生是整个越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医术高超,救死扶伤。还在于他的医者仁心。 仁心并不是说他出诊不收钱,事实上秦老先生收费奇高,等闲人家根本请不起他, 但他的泽仁医馆,每年都会诊治大批无钱问医的穷苦人。 每逢越城城域里哪处遭了灾,哪处被凶兽袭击过了,泽仁医馆一定第一个捐助。 更不用说救济孤儿、给乞丐施粥问药之类的事情。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