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些信誓旦旦姜望肯定有问题的人,个个闭门装死,好像从未开口说过话。 那些无名无姓的,悄然也就混了过去。但那些有名有姓、曾经激情引导舆论的人物,就没有那么容易被放过。 名儒尔奉明在东郊有一座风景极好的宅邸,院里的荷花池,被人倾入墨汁。 满池皆黑,池鱼皆死。 岸边有人留字:泥沙不能污清水,墨汁可乎? 其人在临淄的院子,大门被人趁夜泼了粪。 时人经过,掩鼻远避,笑曰—— “原来这就是三里闻臭。” 尔家人气急败坏地去巡检府报官,要求排查邻里街巷,把泼粪污门的人找到。 巡检府的捕头只回道:“天下恶尔君者何其多也,擦肩接踵亦何止三里远?巡检府实在无力排查。” 一时之间,“三里闻臭尔奉明”,遍传临淄。 …… …… 姜望成名时,成名于天下瞩目的观河台。 他声名狼藉之时,也狼藉到天下皆知。 世人有知其者,不知其者,但这段时间都很难避开这个名字。 三刑宫向来立身以法,不曾偏向天下任何一个势力。 规天、矩地两座法宫少履尘世,唯独刑人宫门徒常常周游天下。 不同于其他学派的修士,或行侠仗义,或惩恶扬善,全凭心中正义。 刑人宫门徒不管到了哪里,行罚论诛,都尊重当地律法。 各地律法不同,如偷盗之事,以齐律论,是十倍罚之。以秦律论,则是斩一指。 如奸淫之事,以楚律论,刑期五年以上不等。以牧律论,则是“马尾去势”,即将要害绑于马尾,生生拖拽去势。 曾有外地吴姓商人,在草原见色起意,结果第二天就被送去行刑…… 此案见于牧国刑卷,记曰“……器甚小,不能就马尾,刑夫不耐,挥刀去之。” 据说这吴姓商人使了不少银子,想回本国审理,却未能成功。这件案子流传甚广,也是列国律法不同的一个明证。 天下列国的法典,本都是脱胎于《法经》,只是因时因地不同,又因为不同法家修士的理念,而出现诸多差异。 法家门徒精通天下法典,行止从不违律,处理恶事往往以当地官府为主,在很多国家都极受欢迎,甚至可以说,是最受欢迎的游学之士,常常被当做本国吏员之外的有力补充。 对于那些极重官方威严的强大国家来说,则恰恰是最不欢迎游学的法家门徒的。 当然,这些国家吸纳法家人才,却往往不遗余力。 说到底,他们要的是“令从己出”,其次才是规矩。 三刑宫在不同地方尊重不同地方的律法,有觉得律法不妥的地方,也只是选择派人才入仕,默默从成法上加以修正,从不会直接以武力干涉哪国。 因而名声极好。 但在各国之外,涉及人族整体的部分。如妖族、魔族、海族……三刑宫则依循《法经》。 姜望通魔一事,恰是三刑宫可以绕开景国律法来关注的。 放诸天下,以公信力而论,三刑宫远非镜世台可比。 所以三刑宫这边一表态,景国镜世台那边舆论就已经崩溃。 在此情况下,景国缄默,天下却并非无声。 大楚淮国公府。 只以一根月钗簪起发髻的中年美妇,缓步走在园中。 衣着虽极素净,仪态自然雍容。 其时满园花香暗涌,一树斜晖在天。一个身穿水蓝色长袍的俊秀少年,独坐亭中演法。 一张石凳,一人而已。 水流绕身而转,波光中隐现亭台楼阁。但见水榭龙宫,生而又灭,愈发映得其人出彩。 “小光殊……”妇人开口道。 声极温柔,似能抚平世间一切皱痕。 左光殊睁开了眼睛,隔着水流与妇人对视:“娘亲何事?” 眉头微皱,有些被打扰的不快。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