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黄粱台前,所有人都沉默。 以项北这种狂傲勇烈的性格,会道歉吗? 在交战之后被毫无悬念的碾压,面对姜望的低头,是对强者的低头,是对战败这个结果的的认可。本质上仍是一种“拳头即真理”的态度。 可论起拳头,他项北现在是比左光殊更强的。 他会甘愿跟左光殊道歉吗? 如果他不肯,那么姜望所说的“不欲辱人”,又会演变成什么? 只是想一想,竟然让人感觉到紧张。 “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韩厘主动站了出来:“我愿……” 项北伸手拦住了他。 项家人没有让别人承担责任的传统。 “今日是我项北失礼了,左小公爷!” 这即使散去了吞贼霸体,依旧比在场所有人都更高大更雄壮的汉子,对左光殊拱手一礼,表示了他的歉意。 然后转身离去。 他的那些朋友也跟在他身后离开。 无论是韩厘还是其他人,不管是愤怒还是担心,在项北表态之后,都默认了他的决定——由此大约也可以窥见项北的领导力。 他的意志足能贯彻于他身边的人,按照重玄褚良曾经有一次随口跟重玄胜讲过的说法,这就是将才的基础了。 如项北这等长于兵道的强者,自不能单以个人的战斗力论定未来,就如李龙川一般。 在决斗之中一再输给姜望,并不代表他的未来就不如姜望。 对兵道修士来说,大军一围,越阶杀人不是什么稀奇事。 项北道歉的时候,左光殊没有说话。 项北走了,左光殊依然没有说话。 兄长左光烈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受到过挑战。一度以为,这个世界就是那般风平浪静,人人和睦的。 左光烈战死后,他正在慢慢习惯这些事情——来自方方面面的试探、挑战,项北今日的无礼,不过是一个缩影。 身为淮国公的爷爷,不会动用威权,帮他压制这些晚辈间的事情。而他也非常清楚,他必须要为现在的左家,承担一点什么……一如当初的他的兄长。 父亲战死沙场后,兄长左光烈重新点燃了左氏的光焰,横空出世,如骄阳高悬。 太阳熄灭的这个夜晚,他必须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光。 为此他已经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他正在面对这些,他早晚会解决这些。 可有时候…… 有时候他真的悄悄地会想……如果兄长还在,会怎样? 他有些不敢看姜望。 “看来这一桌生意是做不成了。”恰在此时,一个动听的女声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屈舜华走了出来。 今日的她,华服淡妆,兼具典雅与明媚,与昨日在车厢里匆促撞见,又是不同。 姜望和项北交手的过程虽然短暂,但也足够轰动,她当然不会没有察觉。 事实上听说韩厘摆的那一桌里请了项北,她就准备亲自出来接左光殊和姜望的。 只是没想到真那么巧撞上了,又真的起了冲突,然后又那么快的结束了…… 几步路的工夫,前脚听说打起来了,后脚就已经看到项北给左光殊道歉。 这位姜大哥,可真是…… 武德充沛。 武德充沛的姜某人见着正主,歉声道:“耽误了贵店的生意,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屈舜华笑了笑:“我们黄粱台都是先结账、后上桌的。他们不吃,我也不亏。” 姜望觉得这位弟媳真是有趣,顺手一招,已经将长剑收回手中。 原地留下了一个窟窿。 屈舜华看了一眼。 姜望有些尴尬地道:“这个,我赔。” “都是自家人,姜大哥这说的哪里话?”屈舜华大大方方地一笑,对左光殊道:“还不请姜大哥进来啊?” 半晌没有说话的左光殊如梦方醒:“噢,噢!” 扯了扯姜望的袖子,便往黄粱台里走。 古香古色的木质大门并没有题字,跨过门槛,正对面有一块大石。 石上这才见得“黄粱”二字。 字如蝶舞,有翩然入梦之感。 说不出的灵动潇洒。 长条状的大石之后,是一个小小的池塘。 不是莲花开放的季节,池塘里却开着莲花。 一对水鸭正划波,几尾游鱼吞涟漪。 两侧是构造雅致的回廊,绕池而建,各自延伸。 左光殊一进门就往左走,姜望走在身后,默默赏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