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革蜚沉默了半晌。 忽然轻声笑道:“呵呵呵,见到我就走。” 他看向旁边的护卫:“怎么了,我看起来很吓人么?” 捧剑的护卫只记得摇头,拼命摇头。 捧琴的护卫则陷入一种难言的惊恐中:“没……没有。” 革蜚随意地走了几步,便走到捧剑的护卫面前。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倏然间拔出长剑如电光经天! 寒芒已散尽了。 砰砰! 两具尸体倒地。 革蜚半蹲下来,将捧剑护卫已经收进怀里的千里传声匣取出来,轻轻按了一下,输入道元,开启通话法阵,然后对着传声匣另一边的人说道:“易胜锋强闯隐相峰,扰我师清修,杀我护卫,拿我的名刺去传令,我要全国通缉他。” 说罢,也不管对面如何回应,便将手里的传声匣随手一扔。 站起来的同时,已经一剑将其斩断。 他顿了一下,眼中的怒意似是仍旧难以纾解,又反手一剑,将摔在地上仍旧完好的那架弦琴斩开。 咚! 琴弦断,琴身裂。 再随手将刚杀了两人的长剑扔掉。 哐啷啷! 沾血的长剑在山道上滚落。 革蜚呲了呲牙。 “有点太倒霉了啊。” 他仰头望天,静默着想了一阵。 然后迈步,继续往山顶走。 一开始脚步有些漂浮,好像在犹豫,在思考,但越走越是坚定。 哒,哒,哒。 靴子踏着上山的石阶,终于是走到了山顶。 山顶这座建筑,说书院实在有些牵强,因为里面并无几个书生。甚至于书也不多。 从形制上来看,倒更像道观一些。 可惜这里也并不奉道。 无神鬼,无人气,无牵扯。 大门紧闭,兽首铁环横拦,已是生了锈了,门上的红漆也早就剥落。 高政当年突然致仕,原因至今仍是一个谜。而困锁在这无名之山上的时间,始终没有给出谜底。 也许今生都不会有。 革蜚走到侧门,轻轻推开虚掩的门板,在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里,踏进院内。 高大的抱节树缄默无言。 院中又积满了落叶。 这里并不允许其他人拜访,也从来没有仆人侍奉。 高政无妻无子,致仕后也绝友绝邻。 在这十七年里,只有革蜚来此。 因而这满院的落叶,在往常的日子里,都是革蜚过来时顺便打扫。 一把竹枝编成的大扫帚,就靠在墙边,有枯败的颜色。 但革蜚只是走过了。 他踩着落叶往里走,在沙沙的声音里,走过这空旷无人的前院。 叶子在风中打着旋。 他隐约感受到一种不安。 从何而来呢? “呼……”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身上的气息很是平稳。 但他的眼睛一会儿是黑色,一会儿是白色。 如此反复变幻了一阵,最后恢复成平常的样子——略微有些往上吊,且不是很有神气,是与这张脸较为匹配的眼睛。 他跨过中门,踏上一条细碎石径,弯弯曲曲地走了一阵,便来到后院。 后院同样是冷冷清清的,墙角都结了蛛网。 他走了几步,略看了看,便已经找到后院的小门,走过去,轻轻将这扇木门拉开。 于是就看到了后山。 一扇木门,打开了山崖。 如画的一切,混同在时光里,映入眼眸中—— 一方光滑的白石棋枰,一个坐在棋枰前,拧眉沉思的老人。 他的眉头皱得这样紧,仿佛被人用无形的线缝在了一起,仿佛藏着无尽的忧愁。 他孤峭、冷峻,如石雕一般。 在他和棋枰之后,便是高崖和云雾。 他临崖而弈,但棋枰之上纵横十九道,却并没有一颗棋子。 此情此景此人。 一种无言的孤独,一种永恒的寂寞。 他在与谁对弈?又用什么落子? 革蜚往前走。 “坐。”高政忽然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