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很有礼貌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他醒来。 这种礼貌,跟不赎城的气质格格不入。 罪卫瞥了这人一眼,就不再关心,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揭不揭面都无所谓。她只是打着哈欠问道:“知道规矩吗?” 斗篷下是一个年轻的声音:“愿闻其详。” 年轻人在这座城市不太好活下来。 因为年轻人往往还有脾气,而本事又还没长成。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罪卫虽然不怎么耐烦,但还是把命金的规矩讲了一遍。 “说吧,你打算为自己的小命花多少钱?”罪卫背完了规矩,便懒懒地拿来入城简,提起笔来说道:“友情提醒,惜财的人往往在这里活不久。” “呃。”来人顿了顿,问道:“最低交多少?” 罪卫捕捉到了一种不太美妙的气质,把入城简和笔一收:“你可以一分钱都不交。” “那就不交。”斗篷下的年轻人说道。 很自然,很顺滑。 几乎是同一时间,聚集在城门附近,或站或躺或靠的那些人,全都投来了凶恶的眼神,个个如饿狼一般! 在这里盘桓的,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在城里已经快待不下去的人。可是他们当初来到不赎城,就是因为在外面活不下去。现在离开,只会死得更快。 他们每天蹲守在这里,等待有可能的“新肉”。 虽然会选择来不赎城生活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但也总会有一些摸不着情况的愣头青出现,在这个残酷世道,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比如眼前这个。 一身拙劣的伪装,以及年轻人特有的自负。 大概在什么地方,做下了一些也算轰动的事情,便自以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自觉可以在任何地方横行。 他是需要教导的。 当然,也许不需要教导,只需要埋葬。 聚集在这里的人如鬣狗,但不赎城的罪卫也不会理会他们。有这么一群鬣狗在这里,进城的新人往往会舍得多交一点命金。 毕竟他们罪卫有规矩,不能像城里其他混蛋一样,直接动手抢劫。 城门边的罪卫,才不管新人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见新来的这个不肯交钱,也懒得劝什么。只随意地道:“那就进去吧,还愣着干什么?” “呃,有一个问题。”斗篷下的年轻人,根本没有在意那些凶恶目光,只是看着守门收钱的那名罪卫,依然保持着礼貌:“我来找一个叫连横的人,请问该往哪里走?” 笼罩在城门附近的凶狠目光,一瞬间全都散去了。 捉虱子的捉虱子,睡觉的睡觉,晒太阳的晒太阳。 一来就找罪卫统领连横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事,都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的。 唯独城门边的罪卫没有任何态度上的变化。 交钱或者不交钱,找连横或者找张三,都只不过是一个影响了他打盹的人。 有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进去问别人。” “真是的,我就看个门,不能什么事情都找我吧?” 戴斗篷的年轻人倒是脾气很好的样子,完全不像其他初来不赎城的人那样暴躁凶狠。只是点了点头,还说了声:“打扰了。” 便自己往城里走去。 他是一个刀钱都没缴纳,命金为零的新人。 他独自走进了西境三国最恶的城市里。 并没有人来骚扰他,但也没有人搭理他。 “你好,请问……” 凶神恶煞的人们,各走各的,连一个好奇的眼神都欠奉。 这里的居民每天只操心怎么活着,怎么活得更有乐趣,并不在意其它。 姜望站在大街中央,很有礼貌地抬手抬了半天,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终于是放弃了。 他转过身,看向靠在城墙附近的那些人。 其中有一个人的目光,先前恶意最深。 姜望直接走了过去,挡住了他的阳光。 这人抬起头来,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眉骨那里有一个刀口,整个人有一种骨子里的凶狠。 “这真是一个冷漠的城市啊。”姜望道。 独眼男人警惕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你应该没有命金了吧?”姜望问。 这人咧嘴笑了:“老爷准备赏多少?” “带路,不然我就杀了你。”姜望冷声道。 去找连横的人固然是不该惹,但是被找上门来威胁,也实在是不能退让。 靠坐在城墙边的这个人,很清楚这座城市的生存法则。 他的肌肉骤然绷紧,独眼里绽出凶光:“呵……” 锵! 他只听到了剑鸣,但是没有捕捉到剑光。 他没有捕捉到剑光,但是已经感受到了剑锋的冰冷。 剑锋竖过了他的头皮,一直扎进了厚重的城墙里。 他体会到一种微凉的感觉,那是剑锋在他的头皮上划过了一条线。 他全身骤然一麻,而后几乎陷入瘫痪,整个人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脊背上的冷汗,这时候才冒出来。 姜望微微垂下斗篷,声音异常森冷:“呵?” “哎哎哎,破坏城墙,这个可是要赔钱的啊!” 始终懒洋洋瘫坐在城门口、好像半身不遂一样的那个罪卫,瞬间就出现在了两人旁边,非常理直气壮地向姜望伸手要钱。 姜望:…… 赔过钱后,在心里骂骂咧咧的两个人,就离开了城门附近。 姜望在心里骂的自然是不赎城的贪婪,那个独眼男子心里骂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赎城的建筑没有什么规矩,除了普遍不太高之外,什么样稀奇古怪的风格都有。一切看起来都很乱,但在这种混乱中,又偏偏找得到一种离奇的秩序。 独眼男人在前面闷头带路,走到一处格调不凡的花楼前,方才停下。 “连横应该就在里面,我兜里没有金子,不能进去。”他说道。 姜望仰头看着这座高楼的牌匾,随手扔了一锭金子给他:“多谢带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