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所以为何会在这时相召? 怎么想也想不出理由来。 难道当真就只是为了闲聊? 姜望莫名忐忑地看向丘吉。 这位向来与他亲善的秉笔太监,今次却是眼观鼻鼻观心,连个眼神都不给。 这下姜望心里更忐忑了。 但天子相召,也没有给他平复心情的机会。 别说焚香沐浴什么的了,连句话都没说明白,丘吉便命动身。 与丘吉同来的一顶大轿,隔断了重玄胜若有所思的目光,关住了满心茫然的姜青羊。 自往深宫去。 丘吉在轿前步行,落地无声。 有他在前带路,自是畅通无阻,轿子在东华阁前,方才落下。 这位秉笔太监站定步子,立在轿前,语气平静地道:“姜爵爷,到了。” 姜望从对观自在耳的琢磨中醒过神来,弯腰走出大轿。 下意识地看了丘吉一眼,丘吉仍旧面无表情。 好像双方以前的交流全不存在,是陌生人一般。 但他转念又想,或者丘吉什么表示也没有,正是某种安全的表达。 不管怎么说,天子用与他相熟的丘吉来传令,本身应该是一种亲善态度的体现,不至于要担惊受怕才是…… 于是斩却杂思,跟在丘吉身后,不紧不慢地往阁中走。 上一次来东华阁,还是跟重玄胜一起。彼时重玄胜来个“裸其身”,让天子赐了他一件紫衣。 那一次也是他真正意识到齐天子之威权的时候…… 东华阁在紫极殿前不远,天子在朝议之前,习惯在此暂歇,或是晨读,或是提前接收一些朝议信息。 一般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所以在东华阁的觐见,总是短暂的。 但今日天子来得比较早,甚至还未到寅时。 天是暗沉沉的,东华阁里的灯盏也很柔和。 丘吉立在门外,姜望独自走了进去。 在明黄的灯光里,齐天子坐在一张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闲看。 旁边站着的人,恰是李玉书,之前正小声与天子说着什么,在姜望进来之前,就已经止语。 姜望远远听得到动静,但很懂事地没有细听声音内容。 此时走进阁中来,也只是恭谨地躬身行礼:“臣姜望,奉旨觐见!” 说起来,已经是第二回来东华阁了,他才敢稍稍打量一下天子所处这房间里的布设。 不比紫极殿里的大气威严,高高在上,这东华阁中,倒是有几分温暖亲近的气氛。 天子一时没有说话。 姜望于是也躬着身没有起来。 于是无形的压力已经落下。 阁中安静得很,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宿命的呼应。 上一次来东华阁,是重玄胜更改命运的关键落子,也是几乎与“东华学士”这个称呼绑定的李玉书在旁待诏。 如今,又到了重玄胜与重玄遵之争的关键时刻。 而他又来到了这里。 只是前一次有重玄胜智珠在握,他除了脱衣裸露他的一身伤痕,并没有别的事情做。这一次,却只有他自己来面对。 在这点滴漏断的难捱静默里。 心中不由得又想起定远侯那句话—— “天心难测!”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