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记住这方王印,砸在手里有多疼、拿在手里有多重。” “记住平日里,老师们的谆谆教诲。” “——到了各自的封国,务当勤于国政,以治下子民为要、以安民抚民为重。” “切不可沉迷享乐,懈怠了国中政务。” ··· “这方金印,是朕在太后、太子——在满朝公卿的注视下,在上苍、社稷的见证下,赐予尔等的。” “但若是要收回,却只需朕诏书一纸、宫人二三……” 又是一番训诫警醒,受封的九位皇子齐身再拜,而后便在天子启灼灼目光注视下,将各自的王印小心系在腰间。 待最小的刘彘,也在礼官的帮助下将王印系好,兄弟九人才齐身上前; 在天子启让开位置后,来到祭台边沿,先仰头朝天一拜,在俯身朝百官公卿一拜。 随后自是有一番誓词,诸如‘一定做个好王’‘一定爱民如子’之类,便不必多赘述。 倒是有个小插曲; 皇十子刘彘本就年幼,诸侯金印挂上腰间,纵是有礼官在旁搀扶,也是晃晃悠悠走不直道。 见此场景,本落座于祭台上的太子刘荣,自是当仁不让的起身上前,不顾礼官的微词,一把将幼弟抱在了怀中。 再和其他弟弟们一同走上前,小声引导着怀中幼弟,向天拜礼、向百官公卿拜谢…… “不是说太子过去,一向都和绮兰殿不对付的吗?” “怎今日……” ··· “作秀?” “亦或是太子不对付的,只有绮兰殿那位王夫人呢……” 这便是政治人物的日常。 对于上位者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吃口饭、喝口水,都不得不本能的进行揣摩,以提取有效信息,供日后之用。 而对于下位者,则时刻保持着吹毛求疵的严苛,以维持自己的威仪。 很显然,刘荣这一番举动,成功的将自己想要表明的立场,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汉家君臣面前。 ——对弟弟,我是很愿意,也确实是能够包容的。 但对弟弟们不安其分的生母,我这个储君太子,也有的是雷霆震怒…… “既是封了王,便当就藩。” 短暂的宁静,终还是为天子启沉声一语所打破。 便见天子启道出此语,旋即便望向最靠近自己的两个儿子:老二刘德、老三刘淤。 “河间、临江,都是新分封的诸侯国,没有现成的王宫。” “准河间王、临江王,在长安多留一段时日,等各自封国内的王宫建成,再离京就藩。” 言罢,天子启又好似生怕别人看出这个安排,是为了让这两个儿子再帮帮刘荣般,转头望向其他的儿子们。 “鲁国虽是新设,却曾为吕太后封与南宫侯张偃。” “王宫是破旧了些,修补倒是费不了多少时日。” “鲁王留个二十日,便启程就藩吧。” ··· “江都王的广陵城,是刘濞老贼曾经的吴都,内有吴王宫。” “虽被血洗,却也远毗东海,待江都王抵达广陵,也当洒扫干净了。” 这便是要刘非不日启程了。 再看向下一人,天子启面上顿生不忍之色,更抬脚上前,满是怜悯的摸了摸皇六子…… 哦不,已经是长沙王了。 摸了摸长沙王刘发的头顶,轻声道:“长沙贫瘠,山高路远,王此去封国,切当缓行。” 对于刘发这个儿子,天子启算不上厌恶。 准确的说,是刘发在天子启这里,一向都没什么存在感。 也正是因此,天子启才会将长沙国——这个不该封宗亲去受苦,又不得不封个亲儿子去撑场面的诸侯国,封给刘发。 只是再怎么说,也终归是自己的血脉。 对于刘发即将就藩长沙,天子启纵是明知非如此不可,也还是难忍一阵悲悯…… “国中缺了什么吃穿用度,大胆往长安递奏疏。” “少府有的,能运去的,朕都自无不允。” 再许下一个看似模棱两可,实则效用极高的承诺,天子启便强迫自己,看向了下一个儿子。 或者说是接下来的四个儿子。 “常山、中山本为一郡,你兄弟二人就了国,便要守望相助。” “——同为新设的诸侯国,没有王宫,伱二人,便也在长安留一段时间。” “刚好太子要忙些事,帮太子长兄打打下手,也好叙叙手足情谊。” ··· “胶东、胶西皆位齐地,皆有王宫于都城。” “——胶西王年稍壮,便不日就国吧。” “胶东王……” 说起年仅三岁的皇十子,汉家如今的胶东王刘彘,天子启先是看看小刘彘,又看了看将刘彘抱在怀里的太子刘荣。 又透过刘荣的肩上,撇了眼母亲窦太后; 终还是五味杂陈道:“太过年幼,便先留在长安吧……” “好歹也得等过了六岁再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