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锻炼是痛苦的-《一路绝尘》
226.锻炼是痛苦的
在长风酒家的那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过得很幸福。
那种隔着板壁的偷看仅仅只是是生活中一个小小的插曲,也是一次偶然而已,田大又不是天天来,多半的时间里,梁姐和我一样,白天忙碌了一天,晚上睡得很快、也睡得很甜;就是田大以后来了,和梁姐在晚上继续重复那些千篇一律的动作,我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没有兴趣,那板壁上的裂缝我只用过一次偷窥,而那一次也就足够了。
梁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就是没有重复上次和我做过的那种亲密接触,不然的话,她就会知道在那年初秋的某一天夜里,我突然有了第一次的梦遗,也第一次在梦里和她做过她和田大做过的那件事,醒来以后就知道身体发生了变化,看见了平角裤上留下的痕迹,就知道我已经成了大人,可以和她做她希望的那种事了。
可是那个时候我很害羞,男孩子的那种成长总是羞于示人,平时的衣服都是梁姐和她的衣服一起放在洗衣机里去洗的,我想了个办法,跑到已经有些冷的沅江里游了一会儿泳,就浑身哆嗦的把那条打湿的短裤不露痕迹的扔到洗衣机里了。梁姐格格的笑着:"这是干什么?跟着姐姐一起洗澡也值得害羞?"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羞,要不然,我就会把那个变化告诉给梁姐了,就会大大方方的和梁姐开始我们幸福的**生活。再说,那个时候,我已经把田大和梁姐那样的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忘到脑后去了,生活里幸福和快乐的事还多着呢。
我每天早上还是得跟着梁姐一起出去买酒家需要的东西,不过梁姐越来越喜欢让我自己出面和人家讨价还价、洽谈生意。有人会笑话她养了一个还没有开窍的小白脸,她会很高兴的骂人家:"那又怎么样?过两年嫩伢子就是我的小男人。"慢慢的,梁姐就让我一个人出去买菜进货了,理由同样很充分:"女人当然都喜欢睡懒*的,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姐姐吗?"她说最喜欢躺在*上等着我把早点递到她手上的那种感觉。
楚楚和小翠还是喜欢和我一起玩,她们已经把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酒家空闲的时间列为我们在一起的活动时间。她们是小姐,**来得容易去得也快,只要跟着她们上街,那两个女孩就会有购物的**,我就是那个唯一能在她们付款的时候对她们说不的人,因为我总是帮她们拿着钱袋,让她们无计可施。
做那一行的女人常常会受到各种各样的男人的欺负,不是虐待就是不付钱,还有敲诈勒索,那就需要我去帮她们出面。打架没什么用,提一根铁棍,仗着田大的名声到处狐假虎威倒是很会的。我就是有时候有些感到委屈:"你们认识的那么多道上混的男人,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而偏偏找我?"她们两个人的回答惊人的相似:"你才是我们的男人。以后梁姐给你当妻,我们给你做妾,一妻两妾要多好有多好。"
梁姐也喜欢听那样的话。她又找了一个在厨房里帮忙的杂工,就把我从洗碗洗菜、挑水做饭中间解放出来。只要没有生意,就放我到处去玩,如果有了生意,就让我出面招呼客人。说是伙计也行,端盘子擦桌子样样都做;说是老板也行,陪着那些熟客说话、给那些好吃佬推荐刚推出的特色菜,还有结账送客,必须面面俱到。梁姐倒显得清闲了许多,不是坐在吧台里嗑瓜子看电视,就是和一些女客嘻嘻哈哈打麻将,面对我的不满却从不生气:"锻炼是痛苦的,谁叫嫩伢子以后就是长风酒家的老板呢?"
我无话可说。
在长风酒家时间长了,就和临沅街上的人都混熟了。大家都知道我以后是长风酒家的当家人,可是现在对他们还不构成任何威胁,也就和我的关系都不错;加上我天生就有些勤快、那张嘴又甜、不惹是生非、也喜欢给人帮忙、只要有人喊一声,就屁颠屁颠的忙不赢,见人一脸的笑,就自然而然的会得到绝大多数人的喜欢。
可有些武陵的小混混却不乐意了,说我是装好人,也讨厌我这种拒绝和他们来往的小伙计,隔三岔五的就会有一些人前来找麻烦。或者在我挑水去的时候就站在我的上游往沅江里哗哗啦啦的撒尿,让我无法取水;或者找个时间骑着自行车从铺着青石板的临沅街上驶过,顺手扔进来一个烧过的蜂窝煤,我就不得不重新打扫店堂。要么在我帮梁姐买早点、短暂离开的时候,往我三轮车上那些刚买的蔬菜上面撒一把沙,那是一种缺德;要么到了正做生意的时候,来上几个人,点上一个最便宜的菜,占着桌子就是不让别的客人有位置坐,那是一种捣乱。
一般的时候我总是会息事宁人,不是陪着笑脸向他们递上香烟就是给他们端茶倒水说好话,看见的只当没看见,听见的只当没听见,有时候宁可舍财免灾。梁姐就很欣赏我这一点,楚楚和小翠却很不满意,说我在外面是一条龙,回到酒家就变成了一条虫。我告诉她们,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弥勒佛就是那个"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我就想那样去做。三个女人都会耻笑我没有看清现在的年代,有钱、有势的才是王,还说我这个姓王的总有容不下、笑不起来的一天。
那天结果到的很快,两个从建设路过来的小混混在长风酒家拍桌子打板凳一个骂我是杂种,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另一个嫌我菜上得慢,把一口唾沫吐在我的脸上,这是对我最大的耻辱,我就把那盘菜扔到了一个人的脸上,把另一个人拉到外面的街上厮打了起来。以前在峡州南正街的时候和小伙伴也在长江边的沙滩上练过摔跤,也跟着哥哥们在外面和别的街道的孩子们打过架,不过那个时候人还小,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帮着看守哥哥们脱下来怕被弄脏的衣服。
那天的一番较量下来,不过就是半斤八两、势均力敌。一个小混混被那个瓷盘划得满脸是血,另一个被我打肿了脸,我的嘴唇也被他们给打破,流了不少血,面颊也挨了两拳,痛得要命。那两个家伙连滚带爬的逃走以后,楚楚和小翠赶紧用创口贴帮我粘住伤口,用猪油按摩被打肿的面颊,梁姐十分愤怒的对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人叫着:"看怎么看?我们家嫩伢子还是个孩子,都是街坊邻居,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就不知道帮帮忙?都忘了他对你们的好吗?"
有人在回答:"有什么可帮的?一对一都打不赢,我们临沅街的面子可就掉大了。"
人家说的是,我有些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