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红腰破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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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焕在李厘身后静静的观察着,眼光灼灼,直欲穿透李厘的背影。

    任青荃作为任青眉的兄弟,年少成名持掌持剑宮,自然也是离人阁斥候的重点调查对象。只不过任青荃毕竟位高权重,若想刺探他的情报,寻常斥候自是无法胜任。于是这件差事便落在云焕身上。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被任青荃发现踪迹,打入持剑宮地牢之中,才得以巧遇小叶子。

    那一段时间,为了摸清任青荃的底细,云焕确实在暗中下了苦功。经过长期的调查和跟踪,云焕发现,任青荃虽然表面尊敬任青眉,但私下里并不恭顺。相反,一提起任青眉,任青荃还时不时的冒出几句讥讽之语。若非持剑宮人皆守口如瓶,只怕任青眉听到了这些悖逆之言,就算不和任青荃反目,至少也要冷战良久。

    作为一个青春正盛的十九岁少年,任青荃的生活可谓是极尽严苛朴素。每天除了修炼,便是审案用刑,除此之外,别无任何爱好。虽说持剑使者掌管天王帮法度,但任青荃在司法明察之外,每每用刑极为严酷,动辄阴损毒辣,不择手段,极为蔑视生命。凡落到他手中的犯人,总能被他花样百出的折磨至死。是以任青荃声名狼藉,天王帮弟子虽表面对他恭敬,实则暗中惧怕鄙视已极,还给他起了个别名做“黑剑阎罗”,说得就是他为人处事严苛残暴。

    云焕生在拓靼,连年随部落征战,自是见惯杀戮,但有时撞上任青荃审案也自耐不下去。变态,大概是云焕唯一能想到用来形容任青荃的此语。

    一般年轻男子就算性子再冷淡,也总会有一两个红颜知己,哪怕招妓,也总会和女人有些许来往。但这任青荃非常古怪,竟丝毫不近女色。一开始,云焕还以为这任青荃也许是练就了什么童子功。但时候久了,云焕也渐渐察觉不对。这任青荃审案之时,对男女犯人态度差距颇大。在他手下犯案,同样罪名之中,女犯所受之苦远远大于男犯,甚至为此还研发出针对女性的特殊刑罚,实在令云焕不齿之极。

    云焕有时也猜想,也许堂堂持剑使者曾经情史不顺,这才对女人记恨至今。他也就此与杨一钊讨论,但杨一钊也所知不详,只能推测这任青荃的身体也许是出了些毛病,不能正常理会男女之情。是以杨一钊在持剑宮前以身体残疾之语试探任青荃,就是想验证这个推断。果不其然,任青荃听得此等言论,登时老羞成怒。由此可见,这任青荃确实有些身体上的古怪。

    于是,云焕将任青荃掳到萤霞居地牢的第一天,就对他进行了全面检查。在此之前,云焕也怀疑过也许任青荃是个宦官之流,不能人道。但经云焕亲手查验,竟是毫无发现。云焕无奈之下,只好把任青荃关进地牢之中,隔三差五抽空审讯,希望能讯问出一些线索。但任青荃不愧是司法中人,嘴巴极严,无论云焕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透露半句口风。

    云焕本以为就此罢了,却又偏偏遇到李厘来打探任青荃的事。那一刻,云焕隐约感觉到,在任青荃与李厘之间一定有某种神秘的联系。为了弄清这其中曲折,云焕便瞒着杨一钊,私自带了李厘下了地牢。

    李厘和任青荃有什么关系?为何如此关心任青荃的死活?李厘出身不过一个普通村中少年,即使进了天王帮中,也只是在云中城和锋锐营中盘桓,从不曾与创世楼产生联系,又怎么会和这个臭名昭著的持剑使者有甚牵扯?

    见李厘走向任青荃,云焕也不躲开,只默默坐到一旁角落之中,眼角斜睨,静静观察二人动静。

    李厘知道云焕和杨一钊情同手足,他信任杨一钊,便也不避讳云焕在场,只向着任青荃的牢房径直走过去,拿出云焕给他的钥匙打开了牢门,站到任青荃的面前,正视着这个凶兽一样阴暗的瘦弱少年。

    任青荃对李厘毫无好感,见他前来,语气仍是阴狠:“你来干什么?”

    李厘一愣:“想不到你知道我是谁。”

    “夜离先生嘛!”任青荃伸出舌头,饥渴地舔舐着皴裂的嘴唇,“我早就见过你了。你想杀萧昀汐,可惜被萧昀汐打了个半死。竟然挑衅那个病狮子,真是不知死活。告诉你,狮子就是狮子,不是你这样凡俗之人就能动得了的。若非杨贱人为你求情,凭萧昀汐的性子,早在行庄就把你枭首示众了,岂容你活到今天。”

    李厘淡淡道:“多谢评价。上次在持剑宮短暂一会,也没有来得及和你打招呼。”

    任青荃怔了一下,随即了然的冷笑道:“持剑宮那次,我根本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他阴狠的目光忽然转移到云焕身上,狠狠的唾了一口:“要不是贱人下药耍阴招封了我七经八脉……”

    李厘还未接口,已听得云焕慢悠悠应道:“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他右手伸出,拇指中指发力,指尖向着墙边倚放的一根粗木一弹,只听一声嗤响,粗木已应声而断。

    云焕吹了吹手指,斜了任青荃一眼,冷漠道:“……看是这木头硬,还是你的肋骨更硬。肋骨断了,我自会给你接好,然后再打断。这是你审犯人的老招数了,咱们不妨试试,看你这堂堂的持剑使者又能坚持几回?”

    任青荃本是一脸不服,但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深知云焕言出必行,听得他脸色登时一变,只得恨恨地剜了云焕一眼,强忍着没有再骂下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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