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周遭安静得尴尬。 任汝德跪坐在木案前,挂着竹帘的屏风一侧,两个仆女静立着没有声响。 西屋只有冯蕴在安静地品茶。 远恨绵绵。 任汝德咀嚼着茶的名字,突然生出些不安,身上的宽袖深衣好似都紧窒起来。 “在下唐突,不当提及女郎伤心事。” 冯蕴抬眼,脸上笑容未收,“先生多虑。我眼下良田百顷,仆从成群,身有吏职,得裴郎宠爱,怎会伤心?” 任汝德发现自己又错了。 眼前的女郎,看一眼便惊为天人,这样白嫩娇贵的美,是好日子滋养出来的。 裴獗定十分宠爱她。 日子过得好,才能浇灌出这样颜色。 再试探无用了,想用葛氏兄弟的事情来拿捏她显然也不可能。这女郎根本不怕裴獗,即便她陷害林娥的事情暴露,裴獗也不会为一个不得宠幸的姬妾为难她…… 来之前想好的话术,任汝德张不开嘴。 转而道:“无论如何,我与女郎都是齐人,女郎在安渡若有什么委屈,任某一定会尽绵薄之力……” 冯蕴但笑点头,没有作声。 上辈子任汝德来找她的时候,她是裴獗的弃妇,成日以泪洗面,任汝德带着萧呈那些虚情假意而来,俨然救星临世。 这一次,他绝口不提萧呈,也不好意思再提,那就只能攀扯一下故人交情,再图后计了。 命运好似已经转换了方向,但冯蕴相信该来的还是会来……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萧呈也会吃。 她很愿意看到萧呈被打脸的那一天,也等着任汝德来谈他的离间计…… 两人寒暄片刻,任汝德看这女郎句句客气,却字字不带感情,着实难以应付,低头饮一口茶,换了话题。 “女郎今日派人去石观县买粮种和农具,可还方便?” 冯蕴道:“这个世道,民生维艰。” 任汝德笑道:“在下别的本事没有,但多地游历,交友广阔。女郎要是重整庄园,再事农耕,在下倒有一计,可借他人东风……” 冯蕴顿了一下:“先生请赐教。” 任汝德捋着胡须道:“不知女郎可听过涂家坞堡?在下与涂堡主是挚友,或可相助一二。” 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冯蕴笑的眉角弯起,“先生大善。” 这个任汝德既然想卖人情给她,那她就领了。 于是任汝德与她相约。 “三日后,我带女郎去涂家坞堡。” 临走,任汝德厚着脸皮要走冯蕴一罐茶,冯蕴欣然相赠,便笑着将他送到田庄门外,二人互揖道别,脸上看不出半分端倪,更莫说揣摩她的心思。 任汝德心下唏嘘,回到雨前茶寮,放下斗笠便匆忙回房写信。 “如此一番下来,全无作为。冯公与君伤其至深,再受贼所惑,实难取信,君当徐徐图之,匆忙不得……” “待君澄清朝事,以保大局无虞,再举兵安渡,何愁女郎不归?” — 送走任汝德,冯蕴让邢丙将门关上,把人都打发出去,这才单独问葛氏兄弟二人。 两个人对那天的事情,很是懊恼。 他们等在外面,等着冯蕴给的讯息,就可以上去绑人离开了,也计算好了裴将军来的时间,以及如何嫁祸给方公公又如何脱身。 不料,那节骨眼上,他们被人盯上了。 葛义道:“任先生的身边有两个伙计,很有能耐,我们兄弟二人在他们手底下,走不过三招必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