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玄地唠叨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暂时摆脱了那肉体上的苦难,所以才使得他的话多了起来。 他说起了自己下古僵墓的事,十个人死了九个,就他一个活了下来,说起了那墓中的凶险,又说起了自己的后悔,说起了自己哪里的过错。 就好似是濒死之际的走马观花一般。 玄地说道:“先生,我的话有些多了,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不免唠叨了一些,先生见谅。” 陈长生道:“你说,陈某听着便是。” 玄地笑了笑,随即又说了起来。 “那一天师兄给我立下了振龙山天师的名号,渊川十七座道观无一不尊称我为一声大天师,仅我一人,便是一观,聚渊川玄门香火为一身。” “师兄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惜师兄并不知道我对于这些不感兴趣,我附和的笑着,尽管笑的勉强,但这也是在那尸毒缠身过后头一次感到些许安心。” “后来王朝更替……” “师兄被吊死于上京城中,而我也是墙倒众人推,这些我都不在乎,最终也不过是住在这暗淡的山洞中渡过余生,不曾想这段岁月里,那件紫衣成了我许久难忘的物件。” 陈长生听着他的唠叨,不曾打断。 玄地一直这般呢喃着,后来又说到了忘语。 一个执念深重的孩子。 “忘语……” 玄地嘀咕道:“起初还是不想收他的,只是想着这样的一个孩子若是误入歧途那才是可惜,这才收下的。” “误入歧途?”陈长生问道。 “无非是‘长生’二字。” 玄地说道:“忘语的娘亲早年被赶出家门,于荒野之中生下了他,但却因为无人搭救,他的娘亲也因此撒手人寰,后来忘语便被一位老乞丐收留,老乞丐待他极好,有一顿没一顿,将他养到了四岁大,但人总有力竭之时,老乞丐最终饿死在了化雪天里。” “四岁大的忘语什么都不懂,讨饭的时候被一位善人看中带回了府里,又这样过了五年。” “九岁,府中主君犯下大错,妻子连同忘语皆被流放至渊川,可那流放的道路何其之难,那位善人感人生之无望,心力交疲死在了半途,而其妻子悲痛欲绝,自刎于忘语面前。” “年幼的他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对于长生的执念尤为之重。” “他走了数座道观,但却没有一个肯收留他的,直到我在振龙山下捡到要饿死的他。” “我不希望他步入我后尘,于是便引导着他走向正道,让他明白这一切并非是因为不得长生才变成这样的。” “道理,武艺,卜算,只要是我会的,都一并教给了他。” “不过有时我又恍惚,我总觉得他有可能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玄地叹了口气,说道:“当我发现我有这样的念头的时候,我便极少再跟他说话了。” “我知晓,那是错的,但总是会有一些不甘的念头作祟。” 玄地抬起头,看向陈长生道:“我这徒弟,还请先生能够照拂一二,便是豁出老脸,玄地也要求一求先生。” “不说让他往后有多大的成就,但至少,不要步入我的后尘。” 陈长生点头道:“一桩小事,还不足以豁出脸面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