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酉时。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天边晚霞如火,夕阳西斜。 泛黄古旧。 而在东边遥相呼应的升起一轮淡淡悬月。 虽然府尹大人特地将宴席设在晚饭点,此时日薄西山,头顶没了太阳,可拂面刮来的夜风依旧带着闷热。 府城。 府衙。 这次设宴是在府衙里的内堂。 地方衙门一般分为三个区域,最前面是处理公事的公堂,对薄公堂的典故就是出自这里了。 公堂中间是幕僚或一些小官吏们处理公务的区域,比如案牍库、文房等都在这里。 最后才是内堂。 这内堂只住府尹与府尹的家眷,类似于机关大院那种。 当然了,康定国并不限定你一定要住在衙门里,也可以自己出钱修建府邸。 此时的内堂大院里。 灯笼悬挂,下人们川流不息,为灯笼点上蜡烛,虽然现在太阳还没完全下山,但这些灯笼的点亮,还是让院子里的视线变得开阔明亮,增添人气。 此时的院子里,摆开两排案桌,每张案桌上都摆满了解渴降暑的酸甜水果。如果按照一人一张案桌来算,场中案桌共有二三十张。 而在上首位置,则摆开两张案桌,不用说,这其中一张案桌肯定就是府尹大人的了。 纵观全武州府,能与府尹平起平坐的,也就是掌握着兵符,能调动武州府军事力量的都尉将军了。 晋安和老道士因为来得太早,他们随手挑了张最靠近墙角的小角落低调坐下,然后两人不亦说乎的吃起案桌上的冰镇水果。 削剑那可是黑户,晋安当然不会把削剑往衙门这个龙潭虎穴里跳。 两人都很低调。 乐得清静。 自顾自吭哧吭哧的吃着冰镇水果解暑。 这鬼天气越来越邪门,实在太热了,即便只是这么坐一会,老道士就如坐针毡的动来动去。 “老道你咋了?” “小兄弟你不觉得这天气太闷热,连屁股垫都坐湿了吗?” 正在吃水蜜桃的晋安,脑门垂下几道黑线。 “也不知是不是老道我错觉,老道我咋觉得,咱们手里吃的这么大个的水蜜桃和这个艳丽朱红的苹果,跟小兄弟你在道观里请我们吃的味道一样?”老道士狐疑看着晋安。 “小兄弟你该不会摘的是府尹大人的果子吧?” 晋安马上义正言辞辩驳道:“府尹大人那是为老百姓的好官,明察秋毫,不惜为我们深夜审查疑案,连夜无罪释放我们,我是那种想馋他家水果的人吗?” “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别的为富不仁的商贾、门阀家里就吃不起这些了?” 老道士想想也有道理,但他还是有些狐疑看着晋安,毕竟晋安有作案前科,在昌县时就敢偷张县令家的梨子吃。 这个时候,场中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已经坐满了大半位置,来的这些人都是在府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是大道观的观主,就是大佛寺的住持,在民间百姓里可以说拥有很高名望,香火旺盛,这些人都彼此认识,又彼此道佛看不顺眼。 基本就是道士跟道士扎堆,和尚跟和尚扎堆,左右两边泾渭分明。 不过从人数方面来看,府城佛门势大,人数要多出一半。 而在这些人里也有一部分是人格孤僻的独来独往者。 晋安猜想,这些人应该是被地方官员层层向上举荐,举荐给府尹的民间神婆、阴阳先生一类人。 但这些人终归还是少数。 这些人身单影只,习惯了一个人做法事,府城的和尚道士看不上这些乡下骗钱的神婆神棍,而乡下的神婆、阴阳先生们也都看不上这些沽名钓誉,自命不凡的观主或住持。 这就好比是一种阶级对立。 晋安看似在跟老道士闲谈,实际上他一直在悄然注意这些人,目露沉吟,这些人里有没有那帮古董商人的同伙? 晋安不信那帮古董商人这么大费周章,故意绕一大圈把他们千辛万苦盗墓来的小旱魃,主动让给府尹,就只是为了做好事不留名。 这些人里必定有古董商人同伙。 在对面的佛门位置,最上首位置一直空着,而在场的人里也没见到白龙寺住持,估计是他们来太早,白龙寺住持还没到。 说住持。 住持马上就到。 随着禅杖声落地声不断走近,白龙寺住持带着寺院里的两名老僧,映入在场众人眼里。 当白龙寺住持出现的那一刻,在场交头接耳的人,不管是道士、其他寺庙的和尚,还是那些独来独往的神婆、阴阳先生,全都肃然看过去。 看得出来,白龙寺这座经历几百年风雨的古刹,在府城的地位,早已深入人心。 尤其是那天白龙寺金光照顶,佛祖佛像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灵的一幕,当时被许多人都看到了。 要不是白龙寺自那之后,突然无期限闭寺,恐怕白龙寺现在的门槛,都要被百姓们踏烂了。 此时,连在场几大道观的观主,都放下敌意,朝白龙寺住持颔首,算是友好打过招呼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