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7 心之树-《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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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明暗、透视,这些内容在中国画里不是没有,但确实没有有意识地广泛应用,许问当然也没完全采用,但整体的走向,展现出来的就是与中国画主流完全不同的写实流派了。
“如何?”许问没有回答朱甘棠的问题,反而问道。
“有些地方略显僵硬,但是很有意思,对我也很有启发。”朱甘棠摸着下巴说。
“僵硬……”许问看着自己的画,沉吟了起来。
“我来画一幅给你看。”朱甘棠来了兴致,也顾不上放在旁边的饭了,走到几案旁边,铺纸磨墨,开始画画。
许问无奈,连天青也老是这样,沉迷进工作里就忘了别的事情。当然,他自己也是这样……
朱甘棠灵感来了,画得很快。
他的笔法非常简练,三两笔就勾勒出了一幅月下柏树图。
他明显是在许问的基础上画的,构图与他的有些相似,但笔触简练而灵动,许问一看,就知道老师所指的僵硬指的是什么了。
一方面,是构图与笔法本身的。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许问都习惯了用硬笔作图,拿着软软的羊毫他很不习惯,但仍然是当硬笔用的。
这使得他的画虽然有笔锋也有笔触,但所有的变化都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十分有限。
朱甘棠则不然。
他的笔法非常肆意,同样一支羊毫笔,在他手上已经不止是一支笔,而是他思想与灵感的延伸。他时而笔尖轻点,落下斑斑墨点;时而侧笔涂抹,快速抹出大片轻淡的墨痕。
另一方面,则是意态。
看着朱甘棠画画的样子,许问只想到了四个字:随心所欲。
不仅是技法随心所欲,思想也是。
他先让自己的整个人沉浸在那样的情绪与氛围里,然后再由心而发,心动然后笔动,从而画出这样的画来。
在这个过程里,他首先重视的是“感觉”,然后才是“技法。”
许问专注地看着,一边看一边思考。
没一会儿朱甘棠就画完了,放下笔看了看,自己有些得意地道:“近一年来我所有画作,以此为最。”
说完,他笑了两声,这才端起旁边的碗开始吃饭。
许问还沉浸在朱甘棠的作品里没有出来。
朱甘棠这幅画确实是在许问那幅的基础上画出来的,但整幅画已经有了巨大的不同,除了画的都是月下泉畔的树,乍一看几乎看不出是同一幅画。
但稍微仔细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两者确实是一样的,画的同一棵树。
朱甘棠画中柏树那种坚强又自由的感觉,与许问表达的一模一样,只是更自在、更强烈了一些。
那很明显,是许问限于技法与思路上的局限,想表达而没能表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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