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弃不离相伴终老,巧舌如簧蛊惑人心-《逐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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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山中日子虽是单调,这几位却过得极有滋味,转瞬间便又过了一月。这些日子以来,七子武力大增,身手也是矫健了许多,于是尝试着登上峰顶。一连数日皆是无功而返,他也并不气馁,心想自己每日有所提高,总会有一天能觅得上峰之法。

    这日风清气爽,七子终于摸索到一条险道,他沿壁而上,只用半个时辰便爬上了峰顶。这峰顶之上尽是云雾,只能见到两丈之内,他心生遗憾,转身回走。这下山更是不易,七子好险才没摔落下山崖,直回到山洞方才缓过劲来。

    七子看大山正在打盹,也不好叫他,只好外出打拳。再回来时,大山老远向他招手,他心知又有好吃的了,笑了笑,便进入山洞与大山白猿大吃起来。七子咽下一口肉,大声说道,

    “大山哥,我今天爬上峰顶了!哈哈,咱们收拾一下,明日就下山吧!”

    大山颇感意外,摇摇头道,

    “嗯,这个啊,不急,还不到下山的时候,你再好好习练拳法棍法,可不是人人都有缘来此的,以后只怕也没机会了,多多珍惜吧。”

    七子虽是不解,却也知大山必有用意,再不多说,他将一块肥肉塞入嘴中,顿时满嘴油腻,他缓缓下咽,一股暖糯之感从喉头一路向下进入胃中,在这仙境之中,还能有此等美食,真是让人欲仙欲死。

    不觉之间,又过数月,虽说这里常年如此,并无太大变化,但七子也知山外已是春暖花开时分,他心中期待,因为下山时日已然临近。

    这日,七子一早起来,便不见大山白猿踪影,以为这一对好友又到外面玩乐去了,他也没在意,独自打起拳来。直至正午时分,大山独自一人回来。平日二友半步不离,连拉屎撒尿都是一块,这倒是奇了。七子觉得有异,欲要上前询问,但见大山眼中遍布血丝,又不知如何才好。

    大山看着七子,苦笑道,

    “它不见了。”

    七子大惊,忙问道,

    “大山哥,这是怎么回事?”

    大山满脸沮丧,回答道,

    “它老了,若是以人来算,只怕也是要过一百岁了。它是不想让我们为它难过,便自己走了,它应该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要知道在这雪山之上,几乎无人能够追上它的。”

    七子大惊,说道,

    “大山哥,你几个月前就看出小白活不多久了!我们要在这待到春暖花开之时,便是要为它送终是吧!”

    大山轻轻点头,用手扶了扶面具,无助的望向那漫天雪雾,

    “是啊,当时就知它最多只有半岁好活了。哎,既然它不想让我们难过,我们明日便走吧。”

    说完,大山走进洞中,坐靠在洞壁之旁,黯然不语。七子心中也是难过非常,他坐在大山身旁,怔怔出神。这数月里,白猿始终陪伴左右,这突然不见了,洞里瞬间清冷了下来,二人皆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早,大山七子二人一齐山上,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到达峰顶。峰顶依旧是雪雾弥漫,完全看不清周围状况。大山站在高处一动不动,任那风雪拍打身体。七子上前抓住他手,大声道,

    “大山哥,咱们快下山吧,这里天气恶劣至极,多待下去只怕会有麻烦。”

    大山反手握住七子,在他耳旁大喊,

    “七子,走吧。”

    他拉住七子向山下走去。

    正当此时,温泉山洞不远处,一只白猿趴到在崖边山石之上,它浑身被雪覆盖,只留出双眼看着那洞口,尽是迷恋与不舍。它站起身来,将身上积雪抖落,又把周围积雪清理干净,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收拾起身上毛发来。它梳理得极为认真,也极为缓慢。收拾好后,它来到崖边,探头向崖壁之下望去,眼中却并无苦意。

    突然间,它身后响起熟悉的呼喊,

    “小白。”

    “小白。”

    白猿回头望去,只见大山七子并肩而立,爱怜的看着自己。它有些惊惶,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欣喜。大山七子走上前来,一人握住它一只手,就这样牵着它离开了那崖边,回到洞中。它靠在大山七子身上,泪珠不停转动。

    不一会它轻轻闭上双眼,呼吸均匀,想来是睡熟了。大山看着白猿,轻声道,

    “它太老了,也许就在这几日了。它这一生,大都孤独,死前还能有我俩陪伴,也算是有人送终了。”

    七子眼眶湿润,微微颔首。

    接下来几日,大山七子一直陪在白猿身边,寸步也不离。白猿精神有些萎靡,但它脸上总是带笑,看起来心情也是不错。它靠在洞壁上,几乎不再动弹,此时想要坐起身来也是显得极为吃力,虽说它早已吃不下什么东西,但一看大山七子大口吃着自己储藏的青果,却是十分欢喜。

    大山七子一人坐在白猿一侧,大山手舞足蹈说着阿爷当年讲的江湖故事,本是极为平常的故事,却被他添油加醋一番,格外的吸引人。七子听得哈哈大笑,那白猿也是微微笑着,不知是否真能听懂,那鼻头皱起,愈发白晰。大山把自己逗乐,正哈哈大笑,却只觉腿上白猿大手慢慢滑了下去,再无一丝劲力。大山单眼红肿,停住笑声,七子也是一惊,与他一同看去。只见白猿微闭双眼,眼角还残余点滴热泪。它脸上皮肤松弛下来,皱皱巴巴,与普通老者无异。大山把头靠在白猿胸口,在它身上轻轻拍着,口中喃喃,

    “小白,走好!要有来世,咱还做好兄弟!”

    七子抱住白猿臂膀,泪水在眼中打转。这数月以来,他一直把这白猿当作好友和亲人,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时候,一时间仍是无法接受。

    大山拍拍七子,轻声道,

    “它走了,也无遗憾了。”

    七子回道,

    “嗯,大山哥,我们把它埋下么?”

    大山微微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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