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六 汉京再易手-《七海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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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京城,通往王宫的街道是城中唯一的石板路,此时的道路两侧挂着诸多的尸体,从尸体上淌下来的血水在地上积出一片片发黑的血迹,甚至有些尸体的内脏流淌出来,引来城中的一些野狗野猫,这便是这段时日索尼在汉京‘抄没叛官’的成果。

    在景福宫的宫门内外,用拆卸民宅得来的木板和木方围成了一个个的栅栏,每个栅栏里都围着几十上百的人,他们或坐或躺,男女老少都有,昔日在汉京叱咤风云的朝鲜两班贵族此时就是栅栏里的‘牲口’,冰寒的天气之下,贵族和他们的亲属冻的瑟瑟发抖,有人挨不住的时候就向旁边的满洲兵招呼,供出他们在城内宅邸的藏银窖和城外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庄园和产业。

    索尼正在一个栅栏前审问一位朝鲜官员,这个老者曾经被李淏封为右议政,却坚辞不受,他原本是观望两派相争的结果,但结果出来了,满清大军进入汉京,除了亲清派,其余一概清算,饿了十几天,老头子的两腮早已塌陷,却实在没有什么家财可以拿出,只得是哀求不已。

    “索尼大人,王爷请您去一趟,似乎有紧急军情。”一个满洲兵走过来,低声对索尼说道。

    索尼点点头,对那士兵指了指栅栏里的老官员,说道:“他没用了,把这一家人收拾了,男的送去辽东,女人先进营吧。”

    栅栏里一阵哀求,索尼却是不理,径直走进了景福宫,勤政殿里,满达海坐在王位之上发着火,朝鲜王则站在旁,俯首躬身,唯唯诺诺不敢言语,倒是金自点,在殿堂中央连连磕头,脑袋已经是淤青了。

    “这些朝鲜蛮子,真是愚蠢,岛夷大军已经是打到忠州了,这厮才是来报,着实该死,该死!”满达海气呼呼的叫嚷道,把桌案上的奏折笔墨扔了出去。

    索尼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他对朝鲜地理不算陌生,知道忠州位于朝鲜蜂腰位置,通达周围五道十余州,占据此地,朝鲜大半地区都可去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金自点又一次磕头起来,咚咚作响。

    索尼呵斥道:“休要聒噪,这个时候了,磕头管什么用,关键是有御敌之策,王爷,不知岛夷有多少兵马?”

    “禀上国使者,忠州守军来报,约有两千人,都是步卒......。”朝鲜王低声说道。

    “放屁,两千步卒就敢从釜山打到忠州,还比你们的信使跑的快?”满达海呵斥道,一点没有给这位朝鲜王面子,朝鲜王不敢异议,只得把忠州来的官员和溃兵都叫了过来。

    索尼上前细细审问,许久之后才说:“看来岛夷是从釜山上岸,派遣骑兵一路疾进北上,路遇大雪,才是步行攻打忠州的。”

    “看来岛夷应该有五六千人,都是骑兵。”满达海说道。

    索尼摇摇头:“若只是五六千骑兵,定然是不敢如此深入腹地的,其一路北上,占据忠州才是驻军,显然是为大队人马打开通道的,想来后面还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如今所说情报不明,但能差遣数千骑兵作为前锋,那肯定是一支大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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