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八八 为何而哭-《七海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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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法典与《蒙古-卫拉特法典》一个尿性,充斥着特权、剥削和酷刑,根本不符合帝国的宪法精神。

    学习法律是帝国所有教育机构的必选课程,归化学堂出身的厄齐尔自然也不例外,甚至更要重要,毕竟外藩子弟将来是要回去当领主的。只不过厄齐尔实在不是学习的料,外藩子弟,尤其是这类比较特殊的外藩子弟,结业考试具备操作性。

    “厄齐尔,你怎么看起这些东西了?”澹台云风不解问道。

    厄齐尔关上了房门,说道:“我感觉用的上。”

    澹台云风轻轻点头,轻拍他的肩膀,抱住了厄齐尔,厄齐尔有些诧异,他在帝国多年,知道汉人是比较含蓄的,比之草原民族尤其如此,别说朋友,就连父子和兄弟都未必拥抱,当男人拥抱男人的时候,肯定出事了。

    “怎么了,老澹,出什么事了?”厄齐尔问道。

    “我从日喀则回来,你的父亲,朋楚克大汗被人毒杀了。”澹台云风尽可能用和缓的语气说道。

    厄齐尔闻言一愣,神情恍惚,似乎在回忆什么,忽然脸上浮现了笑容,问:“老澹,我是不是该哭一哭呢?”

    澹台云风不知该如何回答,厄齐尔说道:“我对他没有多少记忆,我的母亲只是一个牧奴,我记忆里只是他殴打母亲和诵经念佛的样子,后来我母亲死了,就很久没有见到他,有一天,我被带到他面前,他问我和谁玩的最好,喜欢哪个女奴,我不敢吱声,就被他骂了,吓的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老额吉的怀里,她告诉我要去大皇帝居住的地方,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每年会收到他给的银票,每次五千两。

    老澹,你知道吗,在青海,一两就可以买一只羊,他每年给我五千两,却不舍得在信封里留下一句话,偶尔有和硕特使者来到帝国,带来的口信只有一个:不要惹事。那些使者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

    厄齐尔絮絮叨叨的说着,充斥了对父亲的不满,他一开始的目的只是向澹台云风解释为什么不会为父亲的死哭泣,但说着说着,已经落泪了。

    澹台云风又一次抱住了厄齐尔,厄齐尔问:“我为什么会哭?裕王爷说,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远远超过血脉相连,那我为什么会哭?”

    “我不知道,我三岁时候父亲牺牲在战场上,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每次去扫墓,我都会哭。厄齐尔,你还记得吗,我们刚当上禁卫的时候,随皇上去北狩会盟,在燕北绥靖区,有一座陵园,埋葬着帝国战死在草原的将士,那时你哭了,我当时怀疑你是假的,因为那些烈士杀死的是你们的同族,我还记得当时你的解释。

    有些人死了,但帝国让活着的人活的更好。厄齐尔,你的理想不就是让活的不好的人活的好吗?”澹台云风缓缓说道。

    厄齐尔松开他,澹台云风点了点桌子上两部法典《蒙古-卫拉特法典》(原版)和《十三法典》:“厄齐尔,我刚刚进藏的时候,很多人称颂你的父亲仁慈、宽容,但是我却知道,你不会喜欢你父亲的。”

    “是啊,我崇拜的就是太上皇,不是因为他是成吉思汗那样的征服者,而是因为他是立法者,是解放者!他这辈子杀了很多蒙古人、女真人、卫拉特人,但解放了更多的草原民族,他让奴隶拥有自由,给了平民成为富人和官员的机会,他是真正得大侠,真正的英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厄齐尔攥紧拳头,简单的语言却是在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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