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九三 老问题新解决-《七海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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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威看着那张被风霜摧残的脸说:“阿塔,咱们都老了,西征的时候,我还是个游戏人间,没心没肺的少年郎,你也是个小伙子,想不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自从没在王爷身前效力,我就没那么畅快过。”阿塔也是怀念当年的日子。
李君威让阿塔用河水清洗了一下,休息了一会,坐车前往了河口城,这座小城位于伏尔加的河口,原名是阿斯特拉罕,是阿斯特拉罕汗国的首都,后来被俄国所灭,一度成为俄国与奥斯曼争夺的焦点,现在已经是帝国疆域深处的一个小城市。
城市规模不大,生活也很安静,在这夏末时节,整个城市都充斥着一种清闲,李君威很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回到了李君威住的旅馆,叫来了酒菜,聊了许久,但终究不只是老友相见,聊着聊着也就聊到了工作上。
因为去年雪灾冻死了人,阿塔今年藩军春训结束后就前往哈萨克大草原视察冬储工作,主要是看各地备灾用的仓库,因为储存的粮食、被服、燃料和药品,阿塔可是一个很直接的人,视察也没有规律,每到一地,直奔官仓,掏出自己的靖远将军大令,按照账册清查物资数量,官面上的那一套程序完全不管。
阿塔也不是第一天当靖远将军,各地旗佐都知道他的脾气,早早有所准备,虽说冬储工作多少是有疏忽的,但大体上还是令人满意,阿塔之所以没有直接回来,主要是发现了草原上一些其他的问题,引起了他的重视。
“外藩改制之后,出现了天方藩民和天竺藩民不按规划集中的事,各地都有,尤其是一些大一些的城镇,尤其的明显,现在已经有些不少祸端,若是不解决,日后怕是问题更为严重。”阿塔忧心忡忡的说道。
李君威问:“具体呢?”
在帝国的边疆区里,所有的旗佐分为生产旗佐和藩属旗佐,生产旗佐与各行省的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交税纳粮,无有不同,而藩属旗佐则本质上是军户,不用交税,但要承担军事义务,为藩军提供兵源。
藩属旗佐又分为内藩和外藩两种旗佐,外藩旗佐是那些因为军功拥有封建特权的旗佐,只不过在外藩改制后,这些旗佐全都从贵族们的私产变成了帝国直辖,都成了内藩旗佐。
随着外藩改制,与邻国划定边界等政策的推行,实际上边疆区的军事职能降低了很多,也就不需要那么的内藩旗佐来承担军事义务了,因为在外藩改制之后,相继有大量的内藩旗佐变成了生产旗佐,而为了解除外藩的兵权,解除奴隶、属民在改制后对其的依赖,大部分的外藩旗佐改为了生产旗佐。
但问题随之就出现了,本质上在于外藩旗佐的构成非常复杂。
远疆区的生产旗佐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内疆区、西疆区迁移来的,以蒙古族裔为主,喀尔喀、卫拉特各部都有,还有海内各行省的国族移民。第二就是外藩改制之中,土尔扈特部的部落民转化来的。
这些倒是没有多大问题,关键是外藩旗佐,这些旗佐的属民骨干还是内疆区、西疆区迁移来的蒙古族裔,但在西征过程中,得到了大量领民封赏,这些领民却主要是被征服地区的哈萨克、塔吉克、鞑靼等部落的部落民,这些民族中的男人都被送往了印度斯坦汗国,留下的都是女人孩子,但在西征之后的长期统治中,分布在草原各地小部落小群落也逐渐找到,为外藩旗佐吞并。
而在西征中,李君威还与兄长李君度进行了人口交换,从印度换来的人口编列了十姓奴部,充实了远疆区的人口,这些大部分也被分赏众人,形成了外藩旗佐。
所以在外藩旗佐中,蒙古族裔被大规模的稀释,这些信仰其他宗教的族裔成为了主流,在外藩统治时期,这不算什么,毕竟什么信仰,什么血脉都没有刀把子硬,对待自己的奴隶,自然是奴隶主说了算。
而现在,外藩改制,所有的奴隶和领民都恢复了自由,这些已经被遏制二十多年的信仰开始抬头,而在外藩改制后,为了方便管理,负责改制的官员草率的按照族裔把他们聚拢在一起,使得大量的少数族裔聚集,其中主要的就是信仰天方教的哈萨克人、鞑靼人族裔,称之为天方藩民,来自印度地区的则被称之为天竺藩民。
原本这些人因为黄教和蒙古贵族的统治,已经放弃了宗教,或者开始信仰黄教,但是因为恢复自由,又得以聚居,在缺乏监管的情况下,恢复了原有的信仰。在阿塔看来,这是帝国边疆区统治的极大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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