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焱妃月神【六千字大章】-《无限BOSS进化》


    第(2/3)页

    五碗酒一过,立时见王翦英雄本色,谈及兵道,纵横捭阖,激昂飞越,言及政势,话语简约却是句句切中要害,大非寻常赳赳武士可比。

    “目下王上局势困顿,我知将军大才,可有解决方略?”

    蒙恬当即向王翦跪拜伏地,言辞激动中略带愤恨无奈。

    王翦骤闻蒙恬请求,一时间停住举着着嘴边送的酒碗,样子颇有些局促。

    蒙恬看在眼中,勃然一怒,站起身来喝道,“将军何故作此状?要是畏惧吕不韦大势,算我眼瞎,请回吧!”

    这从小玩到大的小弟还真收错,懂得故意帮我试探......陈锐细细看在眼中,心里不禁给他点了赞。

    “蒙弟看错将军了,若是我大秦国最勇猛将军会惧何人,绝难成就如今高位,更不会不会来此!”

    听到陈锐的解围之语,王翦心中一暖,站起身来,向蒙恬长身一躬,又对陈锐长躬,“非是因为畏惧吕相威势,而是骤闻蒙兄请求,仓促间实难想到什么解决方略。”

    怎么听怎么像敷衍....蒙恬不由眉头大皱,怀疑起王翦的心思来。

    换做常人恐怕陈锐也会如蒙恬想法一样,但对面的是王翦,与白起齐名的战国四大名将之一,以稳健多谋的打法夷平六国。

    “谋定而后动,我能等,下完这盘棋如何?”

    “诺!”王翦躬身一拜,又气定神闲和陈锐下棋。

    在陈锐看来,王翦棋艺高超,初时不显山不露水,中段乍现峥嵘,收官之时煌煌大势盖压而下,直教人叹为观止,不愧是战国四大名将。

    “是我输了。”待过了三个刻漏滴水时间,陈锐主动投棋认输,洒然一笑,“将军可有所谋?”

    王翦仍未说话,仿佛在细细思索,陈锐也未说话,沉默以待,只有一旁蒙恬急不可耐的样子。

    “朝野流言虽多,然终抵不得真才二字。大势所趋,秦王非公子莫属也!”王翦声音平静,沉稳异常。

    “废话!”蒙恬长身而起:“我政哥现在已经是秦王。”

    “止!”陈锐挥手一喝,看向王翦露出精芒:“详听将军高论!”

    “我王可知,秦自孝公之后,几次少主即位?”王翦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提出问题。

    “两次。当年昭襄王十五岁即位,今年政十三岁即位。”陈锐轻声回道。

    他心中知道在秦国历史上,除却始皇,同样是少年继位的秦昭襄王最为雄才霸烈,相有范雎远交近攻,将有白起,压得六国不得一丝喘息之气。

    “两次少主即位,大势可有不同?”王翦再问道。

    “大同小异。”

    “我王自思,同为少主,王与昭襄王孰难?”

    陈锐目光骤然一闪坦然答道:“昭襄王难,难多矣!”

    “何以见得?”王翦循序渐进,慢慢引导。

    “彼时,一难老祖宣太后与穰侯魏冉当政,二难昭襄王终能潜忍四十二年。”

    “昭襄王不亲政而潜忍四十二年,个中因由却是何在?”

    陈锐做好学生模样,长身一拜:“愿闻将军教诲!”

    不就是活的够久吗.....少年蒙恬在一旁暗自揣测,但显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唯有八字!不离中枢,事事与闻!”

    见少年秦王凝神沉思,王翦从容接道:“寻常少主,但不亲政便信马由缰而去,或声色犬马日见堕落,或自甘事外远离中枢。”

    “他们那些人无非怀一个心思,相信摄政之母后权臣届时必能还政于己也!殊不知,公器最吞私情。纵为父子母子,主动让出公器者,至今未有!遑若权臣?”

    陈锐很是明白这一点,权力之毒,斑斑历史尽是鲜血,甚至这一刻他都发散到....诸葛亮最后若是北伐未死,会不会篡权。

    须知诸葛亮曾对同为托孤大臣的李严道:“今讨贼未效,知己未答,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灭魏斩睿,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

    九邪,九锡,天子专用礼器。

    王翦双目闪烁,似在深思:“纵是明慧英断如宣太后者,摄政至昭襄王五十七岁而不归其政,母子情理何堪?若是寻常君王,谁个挺得四十二年?”

    宣后芈八子却是当得起明慧英断,而秦昭襄王除了功绩大,年龄也是秦国历代君主中最能熬得......陈锐心中暗思。

    “可恰这恰是昭襄王少年过人之处,不颓唐,不回避,不轻忽秦王名分,虽不亲政却守定王城中枢。但凡国事,只要太后强相魏冉与之会商,便坦陈主见;但凡入宫朝臣或外邦使节,只要撞到面前,秦王便参与会议申明己见,决不作壁上观:一应国家大典礼仪,凡当以秦王名分主持者,决不假手他人....”

    “凡此等等,宣太后与四贵权臣也终是无法置昭襄王于全然不顾,便渐渐有了‘王与闻而不决’,又渐渐有了‘王与闻而共决!”

    一口气终于说完,身边蒙恬满是震惊,双眼在老农般的王翦身上上下打量。

    陈锐也眼前一亮,难怪王翦立下覆灭六国的不世功勋仍能善终,而且家族声威不堕,儿子,孙子皆是名将。

    王翦看着眼前英挺少年略有所思的样子,颇为欣慰,身边却响起另一道突兀声音,“就算如此,难不成政哥还要熬个二十年,甚至四十年?”

    王翦依旧沉稳道:“亲政在时势。时不同,势不同,方略不同。”

    “目下当如何?”蒙恬替陈锐问出问题。

    “主少国疑,唯结权臣以度艰危。”

    “三年之后如何?”

    “依势而行,量力而行!”

    “十年之后如何?”

    “依势而行,势在必得,量力而行,力足可进!”

    “二十年如何,四十年又当如何?”

    “遥遥之期,我不知也。”

    “蒙恬也为难将军了。”陈锐挥手制止,朗声一笑起身离座对着王翦拜道:将军乃我师也!嬴政谨受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