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微妙的舞弊事件-《乘龙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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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实在不行的话——皮糙肉厚的他就只能去军中了!那时候,死活就掌握在他那在军中如鱼得水的大哥手里了!

    徐黑逹再次巡视了一圈回到半山堂大门口之后,并没有问张寿为何不曾揪出那个作弊的立时逐出,以儆效尤。

    绳愆厅固然职责所在,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依照国子博士等上级学官的要求加以处罚,除非直接犯在他手里,否则他并不会越俎代庖。

    然而,当张寿随手把那本小抄递给他时,他还是接了过来,一目十行地翻了翻。

    最初他还带着几分嫌恶,可等到大致翻完之后,他就不禁讶异地看向了张寿,压低了声音说:这上头的内容确实是张博士你讲过的,但大概只有十天左右的授课内容,但其中内容之详实,简直像是把你上课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然后总结出来一般。

    是啊,对今天的考试其实没什么用,但却是某些课程的精炼文字版。张寿伸手接住了徐黑逹递回来的小抄,却是笑容可掬地说,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徐黑逹并不愚笨,此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一笑之后并不说话。然而,接下来他带着两个心腹小吏再次巡视了好几次,鹰隼一般的利眼不断在一群监生当中搜寻,却是再也没找到偷偷带着小抄的——就连东张西望试图看人家答案的人都为之绝迹。

    无论是早早做完所有题目,气定神闲检查结果的纪九;还是紧赶慢赶想着填满所有空格,赌一赌是否有过关可能性的张大块头;又或者是有些题目有把握,有些题目没把握,犹犹豫豫试探着答题的大多数人当听到那一声钟响的时候,偌大的半山堂竟满是抽气声。

    这就真的结束了?

    收卷的时候,却是张寿亲自上阵,收的同时还不忘扫一眼名字。

    他在前世里记得有一种考试作弊的方法,那就是威逼利诱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优等生,然后让人在卷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至于自己的卷子呵呵,那当然是写别人的名字。对于不核对准考证和试卷姓名的考试来说,这是最好的作弊方式,没有之一。

    至于老师认识你笔迹,所以能轻易洞悉换名字那种极其罕见的状况,那绝对算是特例。

    收着收着,当张寿拿走一份考卷,目光一扫上面的名字时,他的眼睛就微微眯缝了起来,随即就看向了面前那个垂手低头,在他印象中一直在半山堂表现得极其老实,成绩也素来优良的监生,随即似笑非笑地低声说道:我却不知道,原来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那老实监生刚刚发现张寿拿卷子时特意查看自己的姓名时,就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此时他面如死灰,可抬起头待想解释两句时,却只见张寿已经略过他走向了下一个人。那一刻,他只觉得万念俱灰,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凳子上。

    他也不想的那些题目他都会做,平日月考和岁考也都在前十,明明绝对能进第一堂,却被吴四郎威逼利诱,不得不在自己的试卷上写他人的名字,试图将他人双手保送进第一堂,自己却只能听天由命。可现在事情露馅,一切都毁了!

    他只是家中排行中流不受重视的儿子,又不像陆三郎那样有天赋,又不像张武张陆那样早早就抱住了张琛的大腿,后来又遇上了张寿,更不像纪九那样大智若愚,一旦给点阳光就能灿烂他这点勤奋并不足以让他得到好前途,却反而为他带来了不怀好意的觊觎者!

    他摇摇晃晃试图站起身来,却只见张寿已经站在了朱佑宁面前收卷。虽说威逼利诱他的人没说出事情,但他的试卷上既然写的是那位吏部侍郎长孙的名字,情形就很清楚了。可此时此刻,对方恰是气定神闲,一点即将事情败露的沮丧都没有,甚至还嘲弄地望了他一眼。

    老实监生至少还分得清善意恶意,微微一愣之后,他立刻醒悟到了对方的险恶伎俩,一时整个人如坠冰窖,连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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