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公主,要上茶吗?”婢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滚滚滚!都给本宫滚出去!”庆阳长公主不耐烦的把下人全都撵了出去,愤恨的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武家的老太婆这么不识抬举,今天咱们娘俩的脸算是丢尽了。” “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黎薰儿忍了一路,这时候就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落,一边抓起一个杯子就往地上砸:“我这辈子还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巴巴的找上门去,武青林连个面都没露。武家的老太婆倚老卖老就算了,还有那个武昙更是该死,她是个什么身份?就敢当面拆我的台?莫不是仗着搭上了晟王舅舅,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越想越气,一边骂一边砸,一直到把桌上一整套的彩釉瓷器都砸完了才算了事。 庆阳长公主本来也正心烦,听着她发牢骚更是烦上加烦。 可是,虽然今天她也折了面子,但真正受委屈的还是女儿,于是也不忍心骂黎薰儿,就只由着她发泄,本来是对这些骂人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是突然捕捉到了重要信息,立刻敛了神色道:“你说什么?” “我说武家那个小贱人太可恨了!”黎薰儿脱口骂道。 “不是问你这个。”庆阳长公主皱眉,“你刚说什么?说她和晟王怎么了?” 黎薰儿怔了怔,然后才不怎么上心的说道:“就昨天晚上,我们去华阳宫的路上遇见晟王舅舅,我本来是好心跟他行礼打招呼的,结果他理都不理我,反而主动跟那个武昙说话去了,还说他们早就认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看他们武家的家风就是有问题,白天那个武青琼去勾引太子,被罚跪已经很难看了,没想到那个武昙更不要脸!” 这时候反正是怎么能出气就怎么说了,直接就诋毁武家的家风,已经完全忘了一个时辰之前她自己还觉得武家千好万好的想嫁过去。 庆阳长公主听着她说,却是露出深思的表情来:“还有这回事?萧樾这才回京几天?而且他不是一直深居简出的养病吗?早前皇兄和皇嫂在宫中设宴为他接风,本宫邀他过府走动他都推了,而且那个武昙又是后宅女子……” “那谁知道?保不齐人家就是手段高明呢!”黎薰儿冷笑一声。 她现在是提起武昙就恨,相较于武青林,她反而更恨武昙,毕竟武青林没有亲口拒绝她,反而是武昙处处与她作对,搅黄了她的计划。 黎薰儿说完,就自顾生闷气。 本来想着母亲怎么也得好好安慰她一下,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庆阳长公主吱声,狐疑的一抬头,就见对方正若有所思的在想事情。 黎薰儿顿时怒上心头,蹭的一下站起来:“母亲!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也不管吗?快给我拿个主意啊!” 庆阳长公主的思绪被她打断,伸手拉她坐下:“我怎么不管了?这不是正在给你想办法吗?” 黎薰儿不情不愿的坐回她身边。 庆阳长公主眼底神色略显阴沉,看着她的脸孔道:“武家的态度今天你是亲眼看见了,你原先想的事肯定是不成了……” 黎薰儿到底是自己看上的武青林,虽然在老夫人和武昙那里碰壁,可她打从心底里却还抱着一线希望,没有彻底死心,此时闻言,便是心下一急:“我……” 想要站起来,却被庆阳长公主给按下了,继续道:“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你看上了他,有什么用?今天的脸难道还没丢够吗?难道你还想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武青林再好,天底下难道还只有她一个男人不成?反正这件事,你想要个圆满,我是真没办法了。何况还有贤妃那贱人跟着搅局,那会儿咱们出来的时候,她的奴婢和齐太医都看见了笑话,事后指不定要怎么编排你呢。” “母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要我让步吗?”黎薰儿恼怒的拂开她的手,蹭的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道:“就因为她是公主,我是郡主,我就得事事都矮她一头吗?旁的事就算了,连我心仪的男子都要拱手让给她?萧晴她凭什么?” 萧晴,是临安长公主的闺名。 黎薰儿蛮不讲理,吵嚷得庆阳长公主实在头疼,让她也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骤然就变了脸色,怒骂道:“现在是武家不同意这门亲事,我有什么办法?反正今天这么一闹,你想嫁进武家就难上加难了。只不过——今天既然武家让我没脸,我也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攀上高枝儿,你放心,一会儿我就进宫去面圣,反正是丢脸,那就不妨大家一块儿丢好了,这件事咱们闹得能有多大就有多大,你皇帝舅舅也要脸面,总不至于为了帮他自己的女儿抢汉子就担个欺负咱们孤儿寡母的名声去。” 庆阳长公主就是这样的人,刁钻又霸道,关键时候能舍上一身剐和别人同归于尽。 说做就做,她当即就起身往外走。 黎薰儿的目标与她一致—— 武家对她的态度她领教过了,就算是喜欢武青林,也不是非嫁他不可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嫁不成的话,也绝对不能看着临安公主成其好事。 庆阳长公主要去找皇帝撒泼,她原是没意见的,但再转念一想,突然就是灵机一动,追上去一把将对方给拽住了道:“母亲你不用去,这件事我自己就能替自己出这口气。” 态度转变太快,庆阳长公主狐疑的皱眉。 黎薰儿冷笑了一下,将她拽回桌旁让她坐下,方才说道:“等我给您看点东西。” 说完,就径自进了卧房,片刻之后再出来,就将三个信封拍在了庆阳长公主面前。 “这是什么?”庆阳长公主拿起一个信封抽出信纸,看过之后就是神色大变,“你……这是哪儿来的?” “我们得感谢霍芸婳啊!”黎薰儿也坐回桌旁,笑容之间就颇有几分恶意的说道:“她藏在萧晴那里的书信可不止武青林捡到的那一封。昨晚我在萧晴那里玩,无意间发现的,这是我趁她不注意从她的首饰匣子里拿的,当时那里面有十多封,我怕她发现,没敢都拿出来,不过现在有这几封也足够了。只要有这几封信在,不管是萧晴还是武青林,我都能让他们死的很看!” 昨夜设计临安公主的事,为了逼她就范,霍芸婳其实准备的证据是过硬的,除了塞在她还回去的那套衣服里的一封信,另外还让桂嬷嬷往临安公主的首饰匣子里放了十几封,上面的日期跨度足有半年之久。 毕竟,如果只有一封信,赵贤妃母女可以推脱说那是偶然夹带进来陷害她们的,可是情意渐浓的十几封书信都藏在临安公主的首饰匣子里…… 霍芸婳原来的安排是,在临安公主寝宫的窗户外面放火,到时候寝宫着火,宫人们势必要进去抢救东西,到时候让桂嬷嬷再推一把,趁乱将那首饰匣子打翻,直接就当受惊过度的嚷嚷出来…… 她的原计划,其实没准备让临安公主在场的,所以那时候听说临安公主要带黎薰儿过去玩,还曾试图阻止。 而后来,东窗事发,武青林捡到了夹在衣服里的那封信,其它的没人提起,她就当是在火场里焚毁了,还在暗自庆幸。 却是谁都没想到,黎薰儿居然会偷了几封揣出来了。 庆阳长公主看着这几封信,真是觉得想睡觉就马上有人送枕头,别提多称心如意了。 她将几封信都翻了翻,然后才又看向了女儿,不解道:“那你昨天怎么没拿出来?当面给她抖出来的话,没准昨天就能让临安直接翻不了身。” 黎薰儿撇撇嘴:“武青林的信是捡到的,难道我也说我是捡到的吗?那也得有人信啊!而且当面去揭萧晴的丑,别人会怎么想我?我又不蠢!只要留着这几封信在,还愁没有发挥作用的时候吗?” 那些信是她翻临川公主首饰匣子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立刻就趁人不备塞了几封进袖子里,一开始也不是就打算好了要怎么用,反正临川公主的把柄,她握一个在手里总归是不吃亏。 也是临川公主不走运吧,这上赶着就被她给记恨上了。 庆阳长公主点头:“用这个,的确是比我进宫去闹更好成事。” 黎薰儿将那几封信又折好塞回信封里,神色之间也都满满的都是得意:“就凭萧晴那个蠢货,还想跟我争?皇帝舅舅能替她遮丑第一次,这第二次可就遮不住了。就算她是公主又怎样?我就不信,武家还能取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进门?” 今天在武家吃了瘪,母女两个都怀恨在心,势必要找回场子不可。 庆阳长公主想到那会儿祁姑姑那个狗仗人势的模样,再一想着后面赵贤妃鸡飞蛋打之后会有的反应,就差当场笑出声来了。 “行吧,既然有主意了,那你就去做,总归是不能叫别人欺负到咱们的头上来。”狠狠的把郁结在胸的那口恶气呼出去,庆阳长公主摸摸黎薰儿的头发,紧跟着却是目色一厉,再度冷森森的说道:“至于武家的那个小贱人,我也有法子料理她!” “武昙?”黎薰儿听得眼睛一亮,瞬间激动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庆阳长公主,“母亲你要怎么对付她?” 庆阳长公主神秘一笑,然后示意她附耳过来,对她说了几句话。 黎薰儿却是听得眉头直皱,有些怀疑的道:“这……靠谱儿吗?” “靠不靠谱儿你等着看就是!”庆阳长公主道,却是势在必得,“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这件事十拿九稳,收拾她,不用咱们母女亲自动手,你等着看她倒霉就是。” 黎薰儿见她胸有成竹,再加上自己也暂时没想到能教训武昙的点子来,就也干脆不再计较:“那好吧。” 这两母女背地里一番计较的工夫,武青林也回了府。 小凌子早就蹲在门房候着,等他一进门就把之前发生的事大概的都与他说了。 武青林听得浓眉深锁:“庆阳长公主府?还有贤妃的掌事大宫女?”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是啊!宫里来的那波人据说还好,庆阳长公主那边跟老夫人红了脸不说,长平郡主还和二小姐当场掐起来了,她们走的时候可不太妙,小的想着别是后续会有什么麻烦,还是得告诉您知道。”事发的时候小凌子并不在场,只是后来听说了,又因为两拨人都是冲着自家世子来的,所以跟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打听了个大概就过来蹲守了。 “知道了!”武青林冷着脸答应了一声,脚下转了个方向就往主院去了。 他在老夫人那没呆多久,只是问了下上午诸事的经过,又安抚老夫人两句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正迎着周妈妈亲自给老夫人端了参茶进来,周妈妈见他脸色不好,进门之后就问老夫人:“世子怎么说的?” 老夫人本是斜倚在软枕上的,这时候便起身接过她递来的茶,脸上也没见怎么特别的情绪道:“还能说什么,就是老样子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