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是……”张娘子干吞了口唾沫,方才有点心虚的垂下眼睛,声音也低弱了些的轻声道,“她说是二小姐吩咐,老夫人病了,让我们做些老夫人爱吃的,好生伺候,一定不可懈怠!” 武昙当时打发蓝釉过去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传话给周妈妈的,只不过贸然过去直接找周妈妈太显眼了,于是就信口找了个由头,让蓝釉假装是去嘱咐小厨房好生伺候老夫人的饮食。 也是凑巧了,竟是卷进了这样的是非里头。 张娘子说完,武勖的视线就又定格在如意头顶:“你说!” 如意低着头,本来就已经有点瑟瑟发抖了,感觉到突然压到自己头顶的两道阴鸷的视线,登时就头皮一麻,几乎就要吓哭起来,也顾不上维护武昙了,只赶紧如实回道:“回侯爷的话,下午蓝釉确实进过小厨房,也传过这样的话,可……可奴婢当时不在跟前,只看她进厨房去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啊,别的……别的奴婢就不知情了。” 这样的证词串联起来,的确可以把所有线索都指向蓝釉。 武勖这才看向蓝釉,冷声道:“你怎么说?” 蓝釉抬眸看向他,不卑不亢的刚要回话,武昙已经款步往前踱了两步,边走边道:“父亲的意思我听明白了。” 她走到武勋的案前,伸手拿起桌上的调羹,搅动了一下已经凝固了的鸡汤,慢慢地道:“这汤盅是祖母院里的小厨房给送来的,里面被人下了毒?所以父亲怀疑这毒是我的丫头下的?” 武勖直接就冲她发难了,她现在也懒得再装什么关切,做什么父慈女孝的表面功夫了,横竖他这好端端的坐在这,必然就是没被毒到的。 武勖也觉得她今天的反应有点反常,不禁皱了下眉头,上下打量她。 跪在地上的张娘子却是急了,连忙澄清道:“除了她,今天也再没有第二个外人进过厨房,我们自己院里的人都是老夫人的人,又的服侍多年的,全都是信得过的。” 也不明着说就是蓝釉下毒,反正就是澄清他们都是无辜的罢了。 武昙还是没用蓝釉开口辩解,就又代为说道:“蓝釉去祖母那小厨房传的话是我吩咐的,我看祖母的精神不好,怕她没口味吃饭,而她院子里的人又不敢规劝,这才叫我的丫头特意回去嘱咐了厨娘一声的。所以,现在是父亲和祖母院里的人一并怀疑是我指使了这丫头去下的毒?我记得那是下午申时前后的事了,离着现在起码也有三个时辰了……” 武昙说着,就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厨娘:“刘妈妈,你们怀疑此事是我屋里的人做的,那是当时蓝釉过去的时候你就在炖这盅鸡汤了?” “没……”刘妈妈张了张嘴,刚要否认,武昙却根本就没等她回答,就重又转向了武勖道:“父亲,您今日事忙,从下午到现在,这鸡汤送过来起码两三个时辰了,在这里搁着……也难保不会被谁给摸进来做了手脚。总不能就单凭我的丫鬟下午去了一趟祖母的小厨房就认定了这事儿是我做的吧?” 武勖被她问住,眉头瞬间紧蹙了起来。 这样有理有据的与他分析讲道理,可不是一向骄纵的武昙的作风…… 他这边微微失神怔愣,如意已经嗫嚅着小声道:“这鸡汤是天擦黑才炖的,并……并不是下午!” 说蓝釉下毒,确实很牵强。 蓝釉去的那会儿,鸡可都还没杀呢。 武昙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眨巴着眼睛,面露疑惑的又重新看向了武勖。 武勖冷冷的道:“鸡汤是一个时辰之前送过来的,我在用之前察觉的异样,当时也是不想贸然的冤了谁,这才扣住了这丫头,叫人先去查问了一番。诚如刘婆子所言,你祖母院里的人都是用了多年的老人了,他们犯不着做这样的事。为父也不是怀疑你,而是……” 说着,便是目光凌厉又阴沉的又再射向了跪在下面的蓝釉:“你年纪小,又涉世未深,身边多了这样不知根知底的人,难免被人利用。” 果然,这事儿最终是冲着萧樾来的! 蓝釉心里猛然一惊,但是为了不露出破绽,面上表情就还是维持不变,只是暗暗在袖子底下攥紧了拳头。 武昙的目光在她和武勖之间游走了一圈,还是一脸懵懂又纯真的模样,眨巴着眼睛问:“父亲这又是什么意思?” 武勖道:“你的这个丫头,还有房里那个叫青瓷的,都是哪里来的?” 武昙的目光明显的闪躲了一下,然后就垂下了眼睛,小声的道:“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她的这个表现,倒是让武勖颇为满意的。 到底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罢了。 武勖于是深吸一口气,循循善诱的继续道:“为父是怕你被居心叵测的人哄骗利用了去,留了蛇蝎祸害在身边,迟早会害了你!今日她能背着你给为父下毒,你可知道,若不是父亲相信你不是那样不懂事的孩子,真将此时入了心,一个弑父的罪名压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样?” 投毒未遂,加上老夫人力保,不会要命,但是这个家也是待不下去了,只能被送走,送去庵堂或者宗族的祠堂里禁锢一辈子。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就是灭顶之灾。 武昙低着头,像是在耐心的听他开导,也像是心虚害怕…… 总是是扭捏着半晌没吭声。 武勖也不急着逼迫,反而是由着时间缓了片刻,才又语重心长的开口:“别怕,你现在说出实情来,为父自然会查明一切,给你个公道。” 果然,是想要哄骗她将事情栽到萧樾头上,以脱身的。 这样的伎俩,用在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身上—— 本是十拿九稳的。 用一辈子的命运做要挟,没有哪个闺阁中娇养出来的小姑娘是经受得住的。 若不是对他的阴诡伎俩和无耻行径已经领略过多次,武昙觉得自己可能还真会被他给这么带沟里了…… 武勖说着,便伸出手来,想要去摸她的发顶。 武昙心中厌恶,便就不动声色的终于抬起头来,避开了他的手,表情慎重的问:“父亲真的能替女儿做主么?” 她的眸子清澈明亮,闪烁着希翼的光芒。 武勖微微点头:“说吧。你身边这两个丫头的行径很是可疑,查清楚了,为父才能替你做主。” 武昙抿抿唇,似乎是还有犹豫,就又转头看了眼蓝釉。 蓝釉拿不准她究竟是做的什么打算,现在明知道这个武勖居心不良的想要把脏水泼萧樾身上,不免就有些紧张了起来,叫了声:“主子……” 武昙没叫她说下去,就又再看向了武勖,反问道:“可是这毒未必就是我的这个丫头下的啊,她下午去的祖母那,鸡汤是晚上才炖的,就算她手长……也从下午伸不到晚上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