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武青林点点头:“我知道了,有劳诸位了。” 几个人拱了拱手,相继退了出去。 木松关了房门。 武青林却是站在刚进门的地方没动,甚至于脸上表情也没额外的变化一点,只还是一张冷肃又严峻的面孔。 武勖死死的盯着他,他倒是想要说话,可嘴唇连蠕动都做不到了,只就瞪着一双死鱼一般的眼睛,死死、死死的盯着眼前身姿挺拔,长身而立的少年。 武青林已然是不屑于同他浪费时间纠缠了,直接开口就长话短说。 “二叔……”他说。 武勖的眼睛骤然圆瞪,显然是对他突然出口的这个称呼完全的始料未及。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若武青林是早就知晓了一切的内情,那么今晚他所摆的这一局就未免太可笑了些…… 原来,他的底牌全都早就翻出来了?那么这阵子他所做的一切,落在武青林的眼里,岂不是都跟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的可笑? 武勖的脸色一瞬间因为恼恨而涨得通红。 他瞪着武青林,想说什么话,喉咙里却发出了几声“咯咯”的怪声,听着十分的瘆人。 想动又动不了,想说话又说不出,并且这一怒之下,身上好像所有的伤口都被牵动了,开始往外喷血。 他用力的攥着身下的褥子,眼神猩红且疯狂。 武青林横竖是从没指望他会悔过,当然—— 也不盼着他能悔过。 事情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他就算现在说是忏悔了…… 又岂不显得可笑? 武勖发不出声音,他也得了清净,并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这些年里,再不该做的事,你也都已经做绝了,说实话,单冲着咱俩两房之间的恩怨,我原也不该叫你死的这么痛快的,可是……” 说着,就自嘲的苦笑了一声:“你占了你姓武的便宜,今日我也就只能给你这般草率的一个收场了。这辈子,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欠你生身父母的,欠你兄弟族老的,欠你妻儿骨肉,还有欠这天下的,武家都会一一替你还了,但愿你下辈子好自为之吧。” 跟武勖这种人,确实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他这种人,但凡会存有一丝的悔过之心,也不会埋头一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武青林说完,就当真半点也不纠缠的,转身又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黑暗突然之间褪了下去,一线天光自东边的天际缓缓拉开,太阳还没升起来,但是—— 这崭新的一年,崭新的一天就这样在天地间拉开了帷幕。 武青林回到东边的城门楼上,下面凌参将刚好带着从山坳里绑缚的近万人的南梁战俘,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城。 武青林从高处看下去,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一大片人头,只是冷静又短促的吐出一个字:“杀!” 城门之下,一片哗然。 据说那天的东城门外,行刑的刽子手斩了一上午的人头,城中百姓奔走相告,全都欢欣鼓舞,居然没有一个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叫他们年都没办法过的战事而沮丧抱怨。 一万颗南梁战俘的人头落地,彻底洗净了十二年前泼洒在这片土地上的鲜血。 那一场噩梦—— 终于,彻底的醒了! 南境的捷报回京,已经是正月初十。 当天夜里,八百里加急的十多封奏折和战报一同被递送进京,送到了萧昀的案头。 除夕夜,南梁军队直逼元洲城下,纵火行凶,攻城挑衅。南境驻军绝地反击,以刺杀南梁主帅为始,彻底将战局扭转,毫发无损的抢回被掳走的百姓妇孺,斩杀集结于才城下的敌军,同时以奇袭战术,端了南梁的边境驻军大营,攻下郓城。此后连续四日,大军一鼓作气,又相继拿下两城。南梁人原是想趁大胤军队人困马乏之际反攻回来,可大胤方面早在除夕夜就放狼烟紧急调派了临近州县的驻军前来增援,将新攻克的城池稳稳地守住了。 此一役,虽然我军也痛失主帅,但是历时十二年,终于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次日的早朝上,朝野震惊!这一年,是这十多年来,大胤人过的最为扬眉吐气的一个年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