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心生暗恨-《乱世元后之棒下出皇帝》
且说那崔琦辞别宇文一家,一行人匆匆赶进洛京城,刚过午时便来到了位于内城东北方永兴坊的司马府。
司马老夫人听到下人禀报,说是清大房的嫡表公子求见,知道来人是自己最喜欢的侄子崔琦,立刻惊喜的连声笑道:“快请快请……”
少时,崔琦来到瑞萱堂拜见姑母,司马老夫人见娘家侄子快步进入堂中,真真如芝兰玉树一般俊秀,只笑合不拢嘴,没口子的叫道:“阿琦,快不用多礼,过来让姑母好好瞧瞧,这才大半年没见,又长高了不少!怎么是你一个人过来,你阿爷他们呢?”
崔琦并不恃宠而骄,而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方才走到姑母身边,笑着回答道:“侄儿大半年未见姑母,心中很是想念,听说阿爷要派人前来洛京接堂妹,便请命前来,一来是给姑母请安,拜见两位兄长和表嫂。二来,便是接堂妹回家,堂妹素来不懂事,一定给姑母添了许多麻烦,阿爷很生气的。阿爷让侄儿替他向姑母兄嫂致歉,以后定当严加管教家中子弟。含笑堂妹,日后再敢那般行事,我清河崔氏绝不容你!”
看到堂妹侍立在姑母身边,眼神透着一丝不屑。清河崔氏大房与三房不睦,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崔琦压根儿不给堂妹留面子,毫不客气的叱道。
果然崔含笑面色一变,眼圈刷的红了,做出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模样,丝毫没有世家贵女的气度风范。崔琦不由想起上午才见过的未来二表嫂,看目的地人家那气度风范,才真真当的起世家贵女之称。他不由在心中暗叹,“到底是贱婢所出,再怎么养不出大家气度,真真丢尽我清河崔氏的脸面。”
与三弟的庶出女儿相比,司马老夫人自然更加看重和喜欢大弟弟家的嫡出长子,何况崔琦是做兄长的,自然有教训弟妹的权力,她怎么都不可能为了一个庶出的侄女儿去责备嫡出的侄子。
何况自从带崔含笑回府后,她的长子长媳口上不说,可不悦之意总会带出几分的,更不要说她的次子司马昶,更是视崔含笑为仇人,坚决不与崔含笑同处一室,若是她将崔含笑带在身边,她那个无法无天的儿子竟连请安都只在院中行礼,连房都不进了。在这种情形之下,司马老夫人其实早就动了送走崔含笑之心,只是没得了合适的机会罢了。
如今既然有了侄子来接人这个最合适的理由,司马老夫人便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既是你阿爷命你来接人,含笑,你便随你琦堂兄回去吧。”
崔含笑心中暗恨,自从跟在姑母身边,她简直是用尽了浑身解数讨好姑母,甚至不惜亲自执贱役,抢了姑母身边侍女的活计,尽心尽力的服侍,还时不时的进献名贵礼物以讨她姑母的欢心。她这姑母收礼物的时候就唤她“笑儿”,没口子的夸赞她,不送礼物时,只唤她为“含笑”,脸上的笑容都少了许多。真真没见过这般翻脸无情的势利之人。
在司马府上住了半个月,崔含笑带来的箱子空了两只,可是却丝毫没有让司马府上众人对她有任何的改观。除了在进府的头两日见过两位表兄之外,竟是再没遇上过,至于表嫂那边,送东西不收,也不接受她的讨好,竟象处没处下嘴的刺猬一般,崔含笑这半个月来所受的挫折,比她这十年来年所受的都多。
不论心中怎样忿忿不平,崔含笑都不敢流露出来,毕竟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如何敢得罪对表兄司马昶的婚事有绝对决定权力的姑母。她强压住心中翻滚的委屈,低头屈膝委屈的应道:“是,笑儿谨遵姑母吩咐。”
司马老夫人见这个侄女儿如此乖巧,对自己也特别恭敬,这些日子被她服侍着,司马老夫人还真觉得她比自己的贴身侍女还要周到几分,便笑着扶起侄女儿,笑着说道:“先跟你琦堂兄回去,以后姑母再派人去接你。”
崔含笑猛的抬起头,满眼惊喜的叫道:“真的?姑母您还会接笑儿进府?”
司马老夫人笑着虚应道:“嗯,会的。”
崔含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总算没白送那些好东西。这老虔婆到底还有点儿用!”司马老夫人心安理得的享受侄女儿的服侍,却没想到从来都是被人服侍的侄女儿是否心有怨意。以崔含笑的性情,她若不心中怀恨,那才怪了呢。
崔琦并不想刚到姑母府上,便与她意见相左,何况姑母只说“以后再派人接”,这个“以后”到底是什么时候,可就难说了。所以崔琦只是淡淡笑着,看着堂妹表演。这个堂妹确是象足了她那个舞妓生母,演的可真好!
“老夫人,郎主派人传话,请崔表公子前去书斋见面。”一名容貌俏丽的侍女走到堂前,屈膝向上禀报。
司马老夫人心知长子厌恶崔含笑,才会这样安排,她心中虽有不快,却也不会为了外人责难自己的亲儿子,便笑着对崔琦说道:“阿琦,你大表兄如今越发方正了,他既请你去书斋见面,你便快过去吧。如意,你为表公子引路。”
名叫如意的侍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立刻上前屈膝应声,恭敬的为崔琦引路。
崔含笑心中尴尬极了,连面上委屈强笑的表情都有些维持不住,大表兄对她,竟是连一丝儿面子情都不留了。
崔含笑只想着自己尴尬委屈,却不想若是她自己持身以正,没有一丝非份之想,没有任何出格之举,司马氏兄弟又岂会那般待她。
司马老夫人心中也有些尴尬,便命崔含笑下去收拾行装,再无一句挽留之言。这让崔含笑心中又多生出几分恨意。若非此时她还未达成心愿,以崔含笑在清河崔氏的心狠手辣,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