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司马昶被救醒之后,仿佛断片儿似的,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能的去问他阿兄。 虽然除了华老先生以外,其他人都亲眼见证了他这个蠢弟弟给宇文悦磕头的情形,司马昀实在没脸当着华老先生的面讲一遍,只含糊的说道:“你心神失守发足狂奔,若非华世叔和阿恪及时出手相救,你这小命怕是都保不住。” “啊……哦……”司马昶先是惊呼一声,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方才低低的哦了一声,这一声哦全无底气,透着一股子伤心之意,他应该是想起来了。 “华叔叔,不知道阿昶他现在方便移动么?”见弟弟躺着不动,一双眼睛半睁半闭,没有一丝儿精气神。司马昀很是担心,急切的问道。 “这是什么话,他已无大碍,只要按着老夫的方子好生喝药调养就行了。这手脚俱全的,有什么不方便移动的。”华老先生眼睛一瞪,虎着脸说道。虽然司马昀并无质疑他之意,可老头儿的自尊心太强,司马昀的问话分明是在质疑他医术不行,这太伤他自尊了! “华世叔莫恼,阿昀也是关心则乱,走走走,信陪你吃茶,佳娘才琢磨出新的点茶手法,老兄不想试试?”宇文信见自家儿子非但没事儿,还得了益处,司马昶也没有大碍,便笑着给司马昀解围。 “哼!”华老先生不高兴的闷哼一声,与宇文信一起走了。他们二人一走,自司马昀以下,人人都暗暗松了口气。特别是于瑾,他是头一回见到华老先生,着实被他那怼天对地见谁怼谁的气势给镇住了。 “阿信,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真不要想阿昶这个女婿了?”出了紫云精舍,华老先生低声问道。 宇文信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看来佳娘和阿昶是真的没有缘份,老兄不知,两家的婚约已经退了。” “什么,真的退了?不对啊……明明线还在的。”华老先生摇着脑袋,自言自语的说道。方才为司马昶诊脉之时,他并未发现司马昶的姻缘线并不曾断裂,只是有些晦暗不清罢了。 当年司马昶出生之时,其父司马培强求华老先生为他批命,司马昶命格贵重无匹,与天定凤女有夙世姻缘,若娶天定凤女为妻,便能一统天下,若失凤女之妻,必会身死国灭失尽天下,司马世家的传承也将彻底断绝。 华老先生算到此处,便已经受到了上天的警告,那日明明是好端端的晴天白日,半空却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不偏不倚正劈中司马培与华老先生所在的房间,生生劈塌了半间房屋,万幸的两个人都没有受伤,华老先生便再不敢往下推演了。 就因为司马昶的命格太过贵重,司马培又强求华老先生为他批命,就算他们二人没有向第三个人透露实情,两人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天谴,一向健壮的司马培突然一病不起,就算有华老先生的医术撑着,他苦苦熬了四年便撒手人寰;而华老先生也重病一场,险些儿没熬过来,他的命格硬,最终闯过了生死关,却也落得个儿孙尽丧孤苦一生的下场。 司马昶出生三年后,宇文悦降生,她出生之时的天象让华老先生极为心惊,他忍不住又暗暗推演了宇文悦的命格,果然她就是天命凤女。 在宇文悦出生之时,小司马昶额上突然闪出一条红线,那条红线很快隐入皮肤之中无迹可寻,唯有华老先生能很清楚的看到。在给刚刚出生的小宇文悦诊平安脉时,华老先生在她额头看到了同样的红线。这便是牵起司马昶宇文悦二人夙世姻缘的姻缘线。 华老先生虽然心中清楚,却再没敢向司马培和宇文信透露半个字,他也不知道司马培是勘破天机还是天命姻缘本该如此,司马培竟然向先宇文老家主提出为司马昶和宇文悦定下娃娃亲。两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宇文信夫妻又很喜欢司马昶,这才有了两个孩子的婚约。 华老先生上门道贺之时,见司马昶与尚在襁褓中的宇文悦隐隐有红线相连,便知道这上天注定的姻缘,凭都谁都拆不散剪不断。方才又看到司马昶额间红线只是有些晦暗不清,并不曾断绝,所以才有方才那一说。 “阿信,小佳娘在何处?”华老先生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宇文信低叹一声,“佳娘和她阿娘在一起,方才……略受了点儿惊吓。” 华老先生眉头紧紧皱起,飞快说道:“佳娘受了惊吓?不行,老夫得去看看她。她在自己家里,如何还会受到惊吓?” 宇文信没想到华老先生上了拗劲儿一定要追问到底,只得含糊的说道:“方才阿昀夫妻来送节礼,阿昶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向佳娘行礼道歉,阿昶道完歉飞奔出去,佳娘被他惊着了。” “嗯?有这等事?阿昶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佳娘之事?阿信,别在老夫面前打马虎眼儿,细细的说。”华老先生沉声喝道。以他的身份,这话倒也说得。毕竟他与宇文信的先父,还有司马培三人是莫逆之交,如今那两人都已仙去,独留他一个尚在人间,便是以两府长辈自居,华老先生也称得上实至名归。 “华世叔,此事一言难尽,且又涉及内眷私隐,信不知该如何说。”宇文信极为无奈的说道。 “阿信,你知老夫精于推演之术,前次阿昶吐血,老夫前来诊脉,发觉佳娘命相大变,当时老夫也对你讲了一些事情,你可还记得?”华老先生郑重的问道。 宇文信立刻应道:“侄儿记得。世叔说我宇文一族不再有灭族之劫。” “对,正是这话,当日回府之后,老夫再三推演,得出一个结论,劫因佳娘而起,亦因佳娘而散。佳娘是宇文一族的最大生机与变数。”华老先生极为肯定的说道。 “哦……”宇文信低低应了一声,语气中并没有惊讶愤怒之意,这让华老先生先是感到意外,既而又缓缓点了点头。 宇文信与华老先生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宇文信的书房。 宇文信命侍茶小僮退下,与华老先生对坐于茶床两侧,亲自净手烹茶。 华老先生看着宇文信极为优雅的动作,叹息道:“阿信,其实你便是不说,老夫心里也是明白的。老夫也不逼问你什么,只有一点要告诉你。” 宇文信抬头望向华老先生的眼睛,缓声道:“华世叔请讲,信洗耳恭听。” “老夫绝非偏向阿昶,事实上阿信你知道,老夫最爱重之人就是小佳娘。老夫盼她一世无忧的心,与你是一样的。”华老先生很认真的说道。 宇文信点点头道:“是,信明白。” 华老先生才又接着说道:“老夫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佳娘与阿昶是天定姻缘。” 宇文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极不情愿的说道:“是,信记得。只是……世叔,难道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眼睁睁看着佳娘往下跳么?” “呃……阿信,此言怎讲?司马一家对佳娘何等看重,你是知道的,阿昶那小子又是吐血又是心神大乱的,不都是为了佳娘?何来的刀山火海?阿信你不用摇头苦笑,老夫知道那个老婆子的确是倒三不着俩的,可她根本做不了司马世家的主,不过是在她自己的院子里瞎扑腾罢子,难不成因为那个老婆子,你就要毁了这门好姻缘?”华老先生见宇文信摇头,立刻加快语速,不容宇文信插嘴。 “世叔,您说的这叫什么话,信从未有过任何对司马阿嫂不敬的念头,退婚与她并无半点关系。”宇文信急急说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因为他的宝贝女儿没有对他说过任何怨恨司马老夫人之言。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