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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李骇然跌坐在地，手掌本能支撑地上，使得他手指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血液迅速渗出了纱布。

    母亲面色狐疑，急忙过去搀扶小李，紧张地左右张望，“儿子你怎么了，这里哪有什么穿鲜艳衣服的人？”

    小李大脑嗡的一下，使劲揉了揉眼睛，却是发现，正如母亲所说，灵堂里根本没有什么鲜艳衣服的女人。

    可问题是，奶奶的双眼，的确是又睁了开来，这不仅是小李，就连父母也是亲眼所见的，也是真实存在。

    李父站了起来，推开呆立在奶奶遗体前的小李，又再次亲手为老母亲合眼。

    然而这一次，没有像上次一样，不管李父覆盖了多少次，奶奶的眼睛，合上后，却又再次张开。

    始终无法瞑目。

    李父脸色霎时显得难看起来，而且还越来越难看。

    他那为母亲覆上眼皮的手，也明显颤抖了起来，“妈老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情嘛？若是记挂您孙子的婚事？我答应您，一定会尽快办了。”

    然李父这个许诺，奶奶最为记挂的心思，然却还是不能让死去的奶奶，能够顺利合上双眼。

    李母见李父的方法不灵验，犹豫了一番后，便俯下了身子，凑在挺尸的奶奶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后，她试着用发抖的手，覆上奶奶的眼睛。

    也不知李母都说了些什么，奶奶那冰冷的眼皮，终于伏贴在了圆睁的眼睛上。

    小李登时松了口气。

    可他却愕然惊觉，对于奶奶终于合眼安息这件事，反应最激烈，神情最惊讶的，反倒是始作俑的母亲。

    “唉，妈果真还惦记着那事……”李母眼神里流露出挣扎，带着忐忑跟李父商量，“我这就回家，将那事办了。

    “再让儿子将床底那箱冥钱，也带到这里来，到时候一起火化，一切就应该能结束了吧。”

    小李听得是莫名其妙，但父母说是、“为了让奶奶走得安心”，他也只好照办了。

    李父独自留下来守灵，小李送自己母亲回家后，就又赶往奶奶的家里。

    古旧的楼房过道灯似乎坏了，小李不得不伸手扶着楼梯扶手，手上伤口的痛感霎时传来，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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