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凤凰于飞-《饮了这碗孟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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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大兴安岭天枢地下基地。

    天机科,苏星彩快步过一间间办公室,在基地述职的情报员少之又少。他们通常活跃在灵灾的第一现场,通常连假期都没有。

    她随手抓了一位问。

    “看见星辰了吗?”

    大姐关心着弟弟的去向,电话一直打不通,耳机里也联络不到苏星辰。

    那人答:“不知道。”

    苏星彩又抓了一个。

    “苏星辰呢?”

    “不晓得……”

    再抓一个。

    苏星彩凶神恶煞地问:“苏星辰去哪儿了?”

    “昨天去的新加坡,下午就应该到南海附近的港口了,现在这个点儿,怎么说都回来了呀……”某个情报员叫星彩提着领口,举着双手投降辩答。

    “给我查查他!你们不是做情报的吗!”苏星彩一声厉喝——公共休息处的情报员们纷纷底下头,打开了笔记本和速记本。

    马上就有了消息。

    “他在牡丹港下的船,没上飞机,没坐高铁。”

    “我找到了紧急出勤记录,是海军勤务的工程船、垃圾船、混凝土搅拌船和起重船,一共四艘。”

    “不……不止这一条。”

    “还有两台挖掘机,一架塔吊,他准备干嘛啊?”

    又听有情报员说。

    “苏星辰在新加坡金沙医院有一条住院记录,要看看嘛?”

    苏星彩连忙问:“他受伤了?”

    “不知道,没有详细病历,应该是偷偷出院,连诊断书都没下就跑出来了。”

    有情报员称:“看船只动向,目前在玉明江支脉一带,那地方闹山洪呀……”

    “臭小子!”

    苏星彩恨得牙痒痒,匆匆忙忙跑出大门。

    ……

    ……

    茹云山,镇水灵庙之外,叶北眼前的垃圾坑里,还有不少灵位正散发出点点微弱的灵力波动,埋得极深,用双手恐怕压根就没法挖出来。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山体开始发出阵阵裂石滚动之声,洪流卷下一块块崖壁泥石,一路往下游涌去。

    “时间不够了……”

    再看身后的灵牌,武鸣将它们一个个垒得整整齐齐,用金樱子的藤条扎得结结实实。

    “——牛逼。”叶北朝小哥哥比着大拇指。

    武鸣说:“大哥,再不走,恐怕我们就走不掉了。”

    叶北回头望着坑洞中的妖灵牌位,眼中颇有惋惜之意。

    玲希闷头苦干,单单用双手巨力刨开一层层的污物,想要让它们重见天日。

    听她痴痴说:“都是朋友...一个都不落下...一个都不许落下。”

    听阴风呖呖,身后脚步杂乱,好似鬼兵过境。

    李昭君:“一个都不许落下!”

    坑洞中几人只觉浑身一凉,数十缕游魂飘荡在身侧,像是打过招呼,齐齐扎进了大坑里。不过十余秒的功夫,每条鬼都带着一两块灵位钻了出来。

    “——牛逼!”叶北他朝街坊邻居们比着大拇指,搭把手接过灵牌,都用藤条绑上。

    穷奇看着漫天的游魂,喉头鼓动,一对眼珠子转了又转,口舌生津,哈喇子要跟着雨水流到地上了。

    它吐出一口浊气,大嘴开合,要吃个痛快!

    ——然后被叶北一块红薯塞进嘴里,套上双肩包拉上拉链锁了个严严实实。

    听背包里传来穷奇的苦苦哀求。

    “就一只!我就吃一只!”

    “不…我就舔一下!”

    “舔一下都不行吗!我闻闻……就闻闻,奴才!奴才?!”

    叶北和街坊们打着哈哈,说着中元节前后恭贺佳节的话,眼睛不经意间瞥见索道铁板桥对岸,霎时吓得汗毛直立。

    他看见黑白无常站在对岸。七爷阴桀笑容中透着股狠厉劲,但没有立马动手。

    “你们被阴帅发现了?!”叶北焦急地问道。

    返阳客本来就是阴间的一等良民,如果被阴差发现在阳间搞事,往轻了说是暂住证注销立刻投胎,往重了算要打入地狱,受刑再审。

    “没事儿。”李昭君笑眯眯的给叶北做着心理辅导:“谁没年轻过一回?”

    对岸。

    黑白无常早早就感受到镇水灵庙山精野怪的异动,给其中一部分重罪犯准备了地府一日游套餐。

    七爷看见得了长生病的古怪人类在挖山救灵,准备稍事等待一锅端了,没想到又来了一拨返阳客。

    他刚准备上勾魂索套走这群寻衅滋事的游魂,黑无常却一声不吭拦了他,什么话都不说……然后……

    然后就开始哭。

    看八爷捂着那张刚毅的脸,哭得稀里哗啦。

    “呜呜……呜呜……”

    七爷笑开了花。

    “丢不丢人?丢不丢人你?你说你丢不丢人?”

    八爷理直气壮:“想哭!”

    “嘁!”白无常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勾魂索抬起又落下,最后干脆收进后腰。

    “好了好了好了——”七爷皱着眉,一副嫌弃的样子,张开双手把老弟抱在怀里。

    “不哭了不哭了……”

    八爷低着头,默默用小拳头擦着眼泪,话变得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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