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变化-《行走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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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光束扭动着,如缕缕升腾起的各色薄雾,挡住如匹的暗夜、遮去星的光芒…

    远处盈着微光的营地里,有人声传出,或惊声低呼或窃窃私语,或巧笑或祈祷…

    只是,她听不清亦听不懂。

    唯有身畔他的呼吸声,在暗夜里如潮汐起伏,一张一弛间似带起了微风。

    地上有雪,并不似雪域那般冷冽,身后有树,光秃秃的没有叶子。有欢脱的小动物在营地里跑动,脚步轻快。

    “桑夏”

    “嗯”她开始回应他的低唤。

    “桑夏,对不起。”

    “…”

    “对不起,桑夏”

    扶苏靠在干枯苍劲的树杆上闭着眼,醉意愈发浓重了。含糊不清,有些声音被咽在喉头咕哝着。

    “是我不好,是我没找到你,对不起,桑夏”…

    暗夜里响起一声低微的叹息,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伸出手抬起他耷拉在地上的手放到腿上。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不是你的错。”

    她有权利代‘她’回答这个问题吗?也许没有。但她回答了。

    “桑夏,你原谅我了吗?对不起…”

    靠在树干上的脑袋一歪,垂落在她肩头,她伸手去托,却触到一片湿凉。不用看,她知道,这是他的泪水。

    “我好,想你。桑夏…”

    靠的近了,酒气随着呼吸散出拂面掠到她鼻尖。

    她皱了皱眉,却不知为何不忍去推醒他。便由得他这样靠拢在身上,微热的体温竟是让她感到一阵心安。

    好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也曾有人这样依偎在侧,也曾有人让她感到过这种温暖的心安。

    是他吗?是因为‘她’吗?本体的记忆在复苏吗?

    难道,她快要消失了吗?被‘她’融合,还是回到那个虚无的意识世界里呢?

    …她摇摇头。

    也许只是一时的感觉罢了。这种感觉即陌生又熟悉,是她解释不了也从未曾体验过的。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在一天就伦圆了过一天。这是她曾说过的不是吗?

    所以,哪怕明天她就会消失,不管是去往何处还是说被彻底融合,她也要恣意地活一回。为自己活一回。

    她也不知为何会生出这种坚定的执念,但就是想要如此。

    痛快地为自己活一回。不为他人,也没有他人。

    因为,就算她转眼就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的,不是吗?

    他,他们,所有人在意的,是原来的那个人,而不是她。

    这种感觉很怪异,但又很真实。

    她是她,但又不是原来的那个她。她是自己,可又不是自己。没办法与自己较劲不是吗?罢了,横竖不管是消失还是被融合,不会有人惋惜的。

    所有人心心念念盼着的那个人,不是她啊。他,想念的、愧疚的那个人,都不是她。

    这个世界与她无关。她注定是个过客,来过、看过、活过、放肆过,饮过酒唱过歌,见过雪域高原走过北地极光。

    未来?未来不重要,抓紧时间痛快地活吧。

    还有没见识过的风景她要去看一看,还有没尝过的味道她要品一品。

    每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那就把每一天都活好吧。

    感情?她还不是很懂,只隐隐觉得自己并不重要。其旁的人,对她来说同样也不重要。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被想念的那个人,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呢?

    这儿,有点闷。

    桑夏捂着胸口,好奇难道是先前的闷痛感,还没完全消失吗?

    仍是想不明白,遂又看向光波流动的天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雾光开始缓缓弱去,最后消失一尽,只隐约留下些许不可捉摸的颜色。

    极地的夜空黑如光滑丝缎,透出一种沧桑的神秘感。

    与润庐山头的灰黑夜空完全不同,星星也不再是廖落的样子,没了极光的遮掩后奋力烁亮着。

    桑夏看着那已经消失缤纷极光的夜空,无声息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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