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豪强宗右-《三国之襄武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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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丰入了韩家的庄园,传过檄令、说过要求韩家出的粮食数目,韩家的家主韩盛当着田丰的面就拉下了脸子,铁青着脸一个字也不说。

    田丰说道:“韩公可是不愿出粮么?”

    韩盛不满刘和颁布的新政损害韩氏的利益,这些天与上谷太守陈颍、郡主簿袁宽等郡中大吏来往甚密,并与县中的大小豪强也来往密切,他原本是打算说动陈颍、聚合诸家之力,把刘和撵走的,——地方豪强驱逐二千石的长吏在本朝初年、中期与豪强围攻郡县吏员一样,也都不是少见之事,这类事在近二三十年虽然不多见了,可也偶有生,——却不料还没等他说动陈颍,刘和就先找上门要粮了。

    如果说先前为了编练度辽军,刘和军职选拔沙汰上谷郡兵,把韩氏安插在郡兵里军官几乎淘汰一空,只是损害了韩氏在县中的力量的话,那么现在刘和开口要粮,而且一要就是他韩家存粮的五分之一,这就已经是在损害韩家的根本利益了。

    他寒着脸对田丰说道:“田主簿,你难道不知刘度辽此举将会得罪多少人么?君是北州人,又何苦为刘度辽得罪县人?”

    田丰正色说道:“丰虽是北州人,然今出仕度辽府,就是将军的掾吏。将军募粮是为了击讨鲜卑、乌桓群盗收复汉家故土,是为了保上谷之安,我身为主簿,自当为将军分忧。”

    “府君统兵屯驻沮阳,广宁有事,沮阳朝夕至,稍许戎狄余孽,何必惧也?今徐人沽酒,何故妄与燕人索价?”

    “徐人沽酒,何故妄与燕人索价”,意即:买酒的是徐州人,何故向燕人索价?

    韩盛这是在暗讽刘和,意思是说:你想建功立业,所以带兵打仗,可是为何向我们要粮?

    田丰勃然大怒,霍然离席,按剑趋身,直至韩盛对面,嗔目斥道:“将军虽是徐州人,贼却在上谷境!沮阳虽近,下洛、涿鹿亦有流贼,倘若下洛、涿鹿、广宁同有事,府君顾此失彼,焉能及时救我?又且,沮阳距我县数百里,贼近者距我县不到五十里,设若变生肘腋,贼夜攻我县,沮阳救之可行?今将军欲以攻为守,取回茹县、且居以为藩篱加强纵深防御。韩公不思自保,仗区区一处坞壁、百数乌合,自以为安,岂不令智者不耻、勇者失笑?”

    韩盛不意田丰蓦然怒,面色微变,身子往后挪了点,随即复又挺直腰杆,迎着田丰的怒目,说道:“募粮之事,朝廷如有诏令,我倾家与之,可你有朝廷的诏令么?只凭一道将军府檄文就要我家纳粮?我家的谷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我只知朝廷诏令,不闻将军府檄文。”

    所谓“朝廷诏令”,在遇到边乱、需要打仗而国库却又空虚时,朝廷常会下诏,问地方上的士绅、豪强借粮。如前些年击羌,朝廷就借过粮。

    连“只知朝廷诏令,不闻将军府檄文”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韩盛这却是摆明反抗到底的态度了。

    田丰盯着他看了半晌,回颜作笑,说道:“尊家自诩强宗,平素纵横于郡县,肆虐于乡亭,既引民怨,而今外有戎狄、群盗、流民遍野,复又吝啬谷粮,视财货重於性命,公是自取亡也!”

    田丰在说这句话时脸上虽带着笑,然而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他说罢转身,带着从吏大步离开。

    韩盛的几个儿子也在堂上,见田丰如此“跋扈”,尽皆失色,一人说道:“将军入幽州一年,先后击破乌桓、鲜卑,又收复三县,声威振盛,阿翁,就这么拒绝他募粮之令,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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