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蒲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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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儿,你——”霍定之尚未开口,就被黑小子打断。

    “我叫蒲草,大家都这么叫”。

    “哈哈,蒲草不就是水烛么,这个名字倒是挺特殊。”

    “我娘怀上我的时候,我爹和曹瘸子一起下了南海,娘生下我的时候,明滟江边的水烛长得可好了,娘就给我取了蒲草的小名,说等爹回来再给我起个正式的名字。等了好几年,与我爹一同出海的几十号人,只有曹瘸子一个人带着船回来了”。

    蒲草似乎不愿意说更多,梗着脖子问霍定之“问许多话,你睡不睡,你不睡我可要撵你了”。

    “不问了不问了,来来来,我打坐跟睡觉一样的,还是你睡吧”。霍定之摆摆手,放下行囊,坐在旧船板上抵着墙的一头,默运心法打坐调息。

    蒲草在自己家倒是不客气,脱了坎衫,认真的抚顺褶皱,拢了一堆干草垫在颈下,倒头就睡。

    丑时一过,蒲草轻手轻脚的起床,猫腰开门,霍定之装着不知道,不一会儿就轻轻浅浅的传来少年呼喝之声。

    霍定之游鱼般振身而出,飞至一颗老槐树顶,瞧见少年用柴刀对着一个草人胡劈乱砍。

    天色微亮时,少年光着膀子汗漉漉的回来,虽然瘦削,肌肉的线条倒开始有了点模样。见霍定之仍在闭目打坐,少年操起门口的破渔网再次出了门。

    当煮得奶白的鲫鱼汤和一双削得厚薄不一的竹筷递到霍定之的面前,霍定之真心有些感动。略微尝了一口,寡淡得很,盐是个好东西,但不是每家都能吃得起的。长时间的熬煮,鱼肉和鱼骨完全分离,鱼肚里塞了河边随手可见的一种香草,盖住了鱼腥味,但丝毫没有影响鲫鱼原本的鲜味。少年自己则摸着肚子说吃过了。

    霍定之在少年的身上,看见了这个时代最难能可贵的善良。

    霍定之当然知道,少年今晨撒了二十来遍网,瘦弱的身子几次由于惯性随着撒开的网转身扑进河里。每一次面对落空的结果,少年懊恼的踢着水面,倔强的把希望重新寄托在下一次地撒网。好不容易逮了一大一小两只鲫鱼,用柴刀在岸边的石头上剖开。用水草把小鲫鱼穿起,挂在草屋后的树上晾干。大鲫鱼放在陶罐里炖了,连着罐子都端给了霍定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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