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乾元宫-《大照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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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渊概听出来了,皇帝最后一句话,实际上是明确表示同意雒渊概想办法除掉先帝其余三子了,只是处理方式上还要商榷。说来说去,其实宗旨就是一条:不能让天下人怀疑到皇帝身上去。

    雒渊概心里放心了,郎朗地说:“喏,臣明白!”

    “好。你去把北陵郡王、甘兹郡王他们叫进来吧。我们议一议政体的事情。”

    秘密召见郡王,商议政体变更,才是今天下午逄图攸在乾元宫里要谈论的正题。

    雒渊概带着几个郡王鱼贯而入。除了北陵郡王逄图修和甘兹郡王逄世桓,还有扶风郡王逄顷,丹朱郡王逄隆、海西郡王逄弩、上谷郡王逄宁。逄顷、逄隆、逄弩、逄宁这四位郡王,是隆武大帝立国之后新分封出去的逄氏宗亲郡王。

    大照全国,除了这几个郡王之外,还有一个象廷郡王常基,也就是宣仁皇后的兄长、迦南郡守融铸的岳丈。今日,常基没有获邀出席朝政。

    逄图攸先开了口:“这里都是咱们自家的郡王,没有外人。我们今天议一议政体的事情吧。”

    在列的,除了象廷郡王一人外,其他所有郡王都在,所以,皇帝口里这个“外人”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甘兹郡王逄世桓性子直,第一个开口说:“陛下,我看还是咱们此前多次商议的,取消什么劳什子的郡守制,恢复郡国制。不过呢,不能恢复到大郜圣朝的异姓郡王制度。异姓郡王是万万分封不得的。要分封郡王,就必须是分封逄氏宗亲,异姓绝对不得封王。”

    这个宗旨其实是逄图攸此前和几位郡王商议过很多遍的,原本并无可议论的,只是逄图攸做事情就是这种风格,摇摆不定,拿不定主意,所以需要这几位宗亲郡王来帮他吃一颗定心丸。

    北陵郡王逄图修一声不吭地坐着。他比隆武大帝还大三岁,比逄图攸大十六岁,如今已经是五十七岁的老郡王了,在逄氏诸王里是岁数最大的。加之,他是开国皇帝和当今皇帝的同父兄弟,而且北陵郡国的疆土最大,国力最强,因此,他在朝会或其他召见中历来都是最后一个发言,以示地位最为尊贵。除了最后发言,还有一个显示北陵郡王特殊身份地位的地方,那就是——白玉盏。北陵郡王生性极洁,饮食器皿皆只用白玉所制之物,如无白玉器皿,北陵郡王宁愿不食一物、不饮一滴水。如此挑剔怪癖,既是他天性使然,也是他从小长于豪奢考究的北陵郡王府所养成的娇贵习惯。对于这一点,隆武大帝和崇景皇帝都特加恩裳,特许他在御前使用白玉器皿。宫里还专门为北陵郡王准备了专供其一人使用的白玉器皿。这个荣宠,就连甘兹郡王逄世桓也无法享有。当然,这也是北陵郡王所受荣宠唯一超过甘兹郡王的地方。

    扶风郡王逄顷,丹朱郡国逄隆、海西郡国逄弩、上谷郡国逄宁,依次表态支持甘兹郡王的建议。这时候,轮到北陵郡王来发言了。

    北陵郡王逄图修轻抚了一下胸前的长髯,慢慢品了一口白玉盏里的茶,说道:“世桓说的都对。可是,这些新封的郡王怎么来选呢?封谁?”

    北陵郡王问的这个问题,是一个谁也不敢插嘴的问题。这个问题一说出来,其他郡王都接不上话了。

    雒渊概见场面有些冷,说道:“陛下,分封郡王,说到底是陛下和几位郡王殿下的家事。臣并非逄氏宗亲,不知当不当说话?”

    逄图攸道:“既然让你来,自然是没有拿你当外人了,但说无妨。”事实上,雒渊概不光不是外人,还是一等一的皇亲国戚。他是逄图攸的皇后雒渊葳的亲哥哥,是正儿八经的国舅。而且雒氏家族是世代豪门,说起尊贵,他可一点也不比几位郡王差。最关键的是,他是当今皇帝最宠信的心腹。逄图攸对他,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雒渊概看到在座的郡王都颔首点头,接着说道:“臣叩谢陛下和几位郡王殿下的恩典。依臣看,取消郡守制度,恢复分封郡王制度,这是既定宗旨,也是几位郡王殿下和王公大臣们拥戴陛下继位的初心。先帝万般皆好,只是心思太过难以捉摸,对于宗室尤其刻薄。到了晚年,愈加猜忌、厌恶宗室。因为一些区区琐事,就连续褫夺了几位郡王的封号,把那些分封郡国强行改成了郡守制。这几年,先帝更是变本加厉,竟然打算全面取消郡国制,剥夺全部分封郡王的封国和封号,就连北陵郡王殿下和甘兹郡王殿下这样的开国功勋郡王也要改封为亲王,移居圣都闲养起来。陛下在潜邸的时候,多次为自己的几位世子请封郡王,但是一个都没有获准,导致几位世子竟然形同庶人。这一来一去,郡王的数量就很凋零了,总共也就不超过十位,其中还有一位是常氏。”这也正是象廷郡王没有参与此次朝会的原因。

    雒渊概舔了下嘴唇,稍顿了一下,接着说:“陛下多次向先帝力谏,为逄氏江山万万年计,应多封逄氏宗亲为郡王,多行郡国制,少行郡守制。但先帝却执迷不悟,对陛下口出恶语,私下里还表示出废黜永诚亲王之意。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逄氏宗亲,几位郡王终于决定拥立陛下。”雒渊概非常识趣地省略了毒杀隆武大帝的过程。

    雒渊概看着几位郡王都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自己的说法,于是接着说:“因此,将郡守制改行郡国制,是陛下决意要做的政体变更,这一点毋庸置疑。”这就是把大方向定了。“至于该分封谁去做郡王,臣以为,应当分为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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