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赴越州调研鼠灾-《武唐第一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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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完马离开牛棚,妇人提着水桶,吃力往灶台走。快步过去帮忙,把水倒进锅里,再去水缸舀一桶,放在灶台上。妇人拿干草塞灶膛,用火石、火镰打火,啪啪的很费劲。

    武康吹燃火折子,递到她手里,转身回堂屋,点燃桌上蜡烛。打量房间摆设,整个家徒四壁,家具稀少且破旧。正北方供桌,供着财神、观音泥像,前边半碗香灰。

    都穷成这样了,拜他们啥用,浪费清香钱。吐槽几句,推开东屋门,是个储物间,放干材和坛罐。发现米缸有意思,缸口的圆木盖上,压十几块青砖。拿掉砖放下木盖,见半缸灰白大米。

    此刻又听窸窣声,登时偏过头,与鼠眼对视。巴掌大老鼠,拖着长长尾巴,沿墙脚慢慢靠近。来到米缸旁,蹭蹭爬上缸檐,稳住身形往缸里跳。

    这是无视我啊,很嚣张啊兄弟,武康气乐了,探身哈腰伸手,拎出来拿到脸前。手心越攥越近,手背青筋崩出,老鼠剧烈挣扎。不到半分钟,眼直腿蹬一命呜呼。甩手摔在地上,不屑撇两眼,敢看不起我?

    然而窸窣再起,五只老鼠结队,奔着米缸冲锋。武康气乐了,横刀登时出鞘,刀光道道闪过,老鼠身首异处。干材堆忽然晃动,又蹿出几十只,目标还是米缸。

    成精了你们,赶紧还刀入鞘,拿盖子扣缸口,大喝一声“滚”。还真有效果,鼠辈落荒而逃,全部钻入柴堆。门口响起嗤笑,妇人端着大碗,眼角掩不住笑意:“这些扁毛畜生,都不通人性,贵客别和它们计较。”

    这就尴尬了,不禁老脸一红,掀开米缸盖。妇人双手执碗,头插进缸口舀米,伸出双手扒,扒出个雨布包裹。把米碗递给武康,小心翼翼开包,露出青黑色物件,像晒干的青花蛇。

    拿一只放碗里,其余包起来,重新埋进米里。见武康疑惑,接过碗解释:“这是越州特产青花蛇,每条卖五文,晒干卖七文。可以熬汤喝,能清热祛风,还能滋补壮...”

    话语戛然而止,妇人羞红脸,转身逃离东屋。有些莫名其妙,懒得用心去想,把米缸盖好,重新压上青砖。刚回到堂屋,听外面有妇人嚷嚷,嗓门破锣似的:“芳娘子,我家有贵客借宿,借我两个碗呗,给你两文钱。”

    芳娘没回话,破锣音再响:“你家也来贵客了?那太好了!好好招待,可别怠慢了。哦对了,你家只有一张床,我家有多余的,借你一晚吧...你给我十文。”

    商业鬼才这是,武康觉的有意思,停住脚步倾听。芳娘继续沉默,小娘子貌似讨厌破锣,跑出门槛大喊:“俺家床大的很,能睡下三人,不用你家的,才不给你钱。”

    童言无忌啊,武康瞬间决定,还是换地方吧,此地不宜留宿。芳娘轻声训女儿,然后回复破锣妇女:“谢钱娘子好意,床就不借了,太麻烦。等吃完饭,我和秀儿回娘家,床留给贵客。”

    吃完晚饭,夜色漆黑一片,芳娘拉着女儿离开。武康觉的鹊巢鸠占不好,干咳两声说:“芳娘子稍等,我是婺州官员,特意来越州调研。为防鼠灾祸及婺州,有问题向您请教,还请不吝赐教。”

    芳娘娇躯一颤,半晌说句“奴奴省得”,拉女儿匆匆离开。约莫半个小时,把女儿安置娘家,垂头对面而坐。武康干咳两声,斟酌片刻说道:“灾情如火,本官必早做准备,请娘子据实相告。”

    应诺声如蚊呐,武康开始问话:“我在京城听说,越州特产青花蛇,可以充当田租。请问是否属实,捕蛇者多吗,现在好捕吗?”

    芳娘子回答:“今年夏天,有公差进村,后来村正通知,十条青花蛇,抵田租一斗,二百条抵一斛。村里人很开心,男女老幼都抓,交给村正记账。现在不好抓了,村民跑几十里,却挖青花蛇洞穴,深山老林都抓不到。”

    听这意思,青花蛇绝种了,怪不得老鼠如此猖狂。可爱的越州都督,作的一手好死,等着丢官吧。吐槽几句继续问:“我看你们村里,老鼠非常猖狂,你们没应对办法吗?”

    芳娘抬起头,脸色有些迷茫:“不需要应对啊,年年都一样,越州的老鼠多。听村里人说,老鼠是从镜湖来,只要镜湖水涨,老鼠就会出来。等到四月份儿,镜湖水落,它们就回去了。只是...今年老鼠多,比往年多的多。”

    镜湖水涨,淹没堤岸鼠洞,老鼠出来觅食;镜湖水落,老鼠大军班师回巢。湖面涨的越高,大军越庞大,往年老鼠少,是青花蛇帮忙。今年雨水足,青花友军全部阵亡,要发生史诗级灾难了。

    不禁呵呵两声,不死心的问:“越州除了青花蛇,还有没有其他蛇?”

    芳娘想了想,摇摇头说:“应该很少,青花蛇凶得很,不仅吃老鼠,还吃其他蛇。”

    雪上加霜啊,武康转移话题:“你家男人呢,去外地服役了?过年也不回家。”

    芳娘肩膀轻颤,平淡回答:“秀娘两岁时,他替县里大户服庸,去台州造御船...御船漏水,他被官府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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