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山】回归-《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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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一,我对一,什么开花在水里?荷花开花在水里。

    你对二,我对二,什么开花一串串?榆树开花一串串。”

    怀罪没办法,看着他的笑脸,最后也只得摇头,笑着和他击掌拍手,玩着幼稚不堪的游戏。

    “你对九,我对九,什么开花随风走?蒲公英开花随风走。

    你对十,我对十,什么开花无叶子?腊梅开花无叶子。”

    血染衣襟,红莲湿透。

    禅院里,怀罪闭上眼睛。

    是……一截断木。

    昔日郎朗欢笑尚在耳畔。

    是,无魂之人。

    “什么开花在水里?哈哈哈,师尊好笨,荷花开花在水里呀。”

    是一具空壳是他要献祭给楚洵的肉身是他倾尽百年得来的赎罪之木!不是活人!没有灵魂!!

    “师尊,花糕分你一半,你吃大的,我吃小的。”

    怀罪的眼泪淌了下来。

    他颤抖着剧烈颤抖着,他觳觫着,他朝那个已经将刀刃扎进了心脏,灵核已经开始破裂,要被挖出的孩子奔去。

    他跪下来,他痛苦嚎啕,他声嘶力竭,他与此刻抱着楚晚宁,却只能与楚晚宁错身而过的墨燃一样,他喉间的哭声犹如泣血,犹如刀子戳的不是楚晚宁的心,而是他的嗓,他的魂。

    怎么会没有魂灵呢……

    是他闭目不看,塞耳不听。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心里一直都能意识到。

    从楚晚宁的笑容里,从楚晚宁的认真里,从楚晚宁的宽容与温和里,从楚晚宁的倔强与坚持里,他一直都看得到那个人的灵魂。

    可他为了一己私利,为了所谓的赎罪,他装聋作哑,他麻痹自己。

    楚晚宁,从来不是一座木塑,一具空壳。

    他是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啊……

    “我从他孩提时,一天一天地看着他长大,他小时候像楚澜,大一些了,又像楚洵,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把他和他们任何一个人弄错过。”

    怀罪声如破锣,沙哑至极。

    “是他分我一半糕点,拉着我叫我师尊,是他偷偷拿着蒲扇给我乘凉,还以为我不察觉,是他在无悲寺陪伴在我身边十四年,跟我笑,信任我,说我是世上最仁善的师尊。”

    如咽苦胆。

    怀罪喃喃道:“最仁善的师尊……”

    画卷中,怀罪制住了楚晚宁的手,遏去他的灵力,楚晚宁几乎是在法咒失效的瞬间就痛得昏了过去。

    怀罪抱着那具鲜活的,汩汩淌着热血的身躯。犹如捧着两百年前,在临安天裂时,挖心照亮众人逃生归途的楚洵。

    但是不一样的。

    楚晚宁狠倔,骄傲,楚晚宁有这样那样属于自己的小癖好,比如不盖被子睡觉,比如吃饭吃累了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咬着筷子发呆,比如从来不爱洗衣服,只会把它们一股脑地浸在一起。

    那都是他自己的习惯,自己的喜爱。

    和谁都不一样。

    画面复又黑了下去。

    黑了也好,这样的情形,墨燃若是再看,只怕是会疯魔的。

    黑暗中,是怀罪幽幽的叹息。

    “其实在他横眉冷对,告诉我,他要下山扶道,他不愿坐地飞升的时候,我就清楚,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我软弱自私,我几乎亲手毁了我养大的孩子。”

    “他不是楚澜,他不是我赎罪的祭品。”

    “他是楚晚宁,因为我唤醒他的那个时辰,正是一个宁静平和的傍晚,禅寺的钟声响了,他在宝相庄严的诸天神佛注视下诞生,我给了他名字。”

    “但我给他的,其实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我一直以创生了他而自居,并因此认定他该归我所用,为我所有,让我献祭。可是直到我看着他,和楚公子一样,为了自己的道义,不惜剖心以自证……”

    怀罪哽咽到竟是难以再言,良久,才喑哑道。

    “我终于明白,我从来没有给过他魂灵,给过他人生。那都是他自己的,因为……因为像我这样肮脏软弱的罪人,永远不可能缔造出他这样清正刚毅的生命。”

    “永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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