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从柳湖书院回来以后,李小谦的精神状况日渐萎靡。开始,他还能自己像游魂一般地晃荡一阵,到后厨去点一些莫名其妙的饭菜,比如芦荟味的圣代、丝袜奶茶......搞得后厨的大师傅们一个个都是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后来,他便整日整日地坐在娄琴客栈的门口发呆,清晨看日出,傍晚看日落,中午晒太阳,有人经过他便抬起头痴痴地看上两眼,时不时地还会突然冒出一两句晦涩难懂的言语。有一次,我见他在门口晒得嘴唇发白,便好心端了一杯茶过去,没想到,他喝完茶水,忽然抬起望着我,说:“旦丙,带手机了吗?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久而久之,大家见李小谦神态飘忽、言辞怪异,都以为他是疯了,于是便不再理会。唯有娄琴,依旧是日复一日地安慰着李小谦。纵使不奏效,但仍然坚持着,不肯放弃。 然而,李小谦并没有被娄琴的坚持感化。 他依旧是那副半疯半痴的样子。最后,李小谦干脆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同活死人一般。对娄琴送去的饭菜置之不理,也不说话。 娄琴看在眼中,急在心里。频频找我商议,我对这种事情向来没有主意,无论娄琴说什么,我都点头称是。几次之后,娄琴便不再找我了。 又一日。我在娄琴客栈厅堂之中帮着娄琴收拾桌椅。毕竟自己寄宿于此,不能白白地混吃混喝。 刺目的骄阳穿过门框,在地上投下一道方形的光影。突然,方形的光影之中出现一道人形的黑斑,腰间似乎别着兵刃。 我抬起头,只见一个干瘦高挑的男子站在门口,目光在堂中一扫而过,大喝一声:“来人,上酒!” 他嗓音浑厚有力,与他皮包骨头的身躯十分不相称。 我对这种牛气哄哄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我仔细打量着这个精瘦的男子,除了瘦的让人担忧的身架子,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横在前额上的一道三寸有余的长疤。看上去,似乎是被什么利器砍的。 江湖之上,打打杀杀的事情常而有之。脾气火爆的武林人士,一言不合,便刀剑相向。因此,剑伤刀疤逐渐成了武林人士炫耀本领的资本。 但实际上,这种炫耀并无裨益。 当年,马维进也受了这种江湖风气的影响,命人用长刀愣生生地在他左臂上划了好几道。伤愈之后,马维进兴冲冲地出门抢劫,面对战战兢兢的路人,他有意撸起袖子,将骇人的刀疤展现在别人面前,颇为自傲。 但是,当官府冲进灵峰寨时,领头的官兵大喊:“大家分头去找!胳膊上有疤的就是马维进!” 逃跑时,我看见马维进手握长刀,望着自己被砍得触目惊心的那条胳膊,似乎是想起了曹操割须弃袍的典故,想要发狠舍去。但他长刀举起又放下,最后仰天长啸:“谁帮我把胳膊砍了!” 然而,大家都自顾自地逃命,没有一人再愿意帮他。 我审视着这个精瘦的男子,对他脑门上的疤起了好奇之心。不 知道那道疤,是不是像马维进那样故意为之。 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我不禁为马维进庆幸。幸亏他当时没有把刀疤挂在脸上,不然最后他仰天长啸的便是:“谁帮我的脑袋砍了!” “这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娄琴见我没有反应,赶紧从柜台上走来出来,搔首弄姿地走近,笑盈盈地问着。 带疤的男子没有回答,走到靠墙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把头高高扬起,仿佛是在炫耀他脑门上的刀疤,神情不可一世。坐定之后,他缓缓解下腰间的配剑,往桌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带疤男子问:“你们这小店......”他说“小店”两个字时,刻意拖长声音,加重了语气,以表示强调。只听他继续说:“能有什么好饭菜?”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