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笼中困兽-《龙悦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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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心大恸,跃身而起。极度悲愤中一脚踏空,身形一歪,碰翻一杯茶盏。登时,盏碎水泼,落茶满地,那赤裸的小脚不幸遇难。

    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看着死难的姐妹,怔在当场。只觉不可置信:她们前一刻还欢声笑语;后一刻便死于非命。

    她虽涉世未深,却善逻辑推理,将前前后后一番联系,登时顺理成章,更是恨极怒极:“豺狼!蛇蝎!禽兽!”

    她不知是在骂谁,刽子手?野心家?尸位素餐者?麻木不仁者?她只知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激愤,哪怕被人无端羞辱,哪怕被人无辜打骂,都已不在话下。她的愤怒,甚至不能用世间的语言表达: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容忍?她热爱的生命,被肆无忌惮的践踏!

    她眼望阿琴、阿瑟,心如刀绞,拼命告诫自己:“我是现代人,不解古人心。不懂其凌云壮志,不懂其旷世雄心,不懂其威加四海,不懂其雄霸天下。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应生怨,不应有恨!”越如是想,越是痛心。

    这样的悲愤,这样的痛心,注定迈出脚步,注定万劫不复。

    实际上,如何对付豺狼,她毫无主张。论文治、论武功,论阴谋、论诡计,论知己、论知彼,完全无法匹敌,根本无可比拟。只盼苍天有眼,拖上一时半刻,或能赢取红袖一线生机。

    她如一只暗夜的猫,全神戒备,探出利爪,竖起汗毛,悄无声息,步入正房。向内再走,步步惊心:闺房之中,冰寒至极,更是春光迤逦,罗裙遍地。

    眼前的情景,令她不可置信:寒开衣衫不整,袒胸露腹;压在他身下之人,早已昏迷不醒,正是红袖姑姑。

    悲愤超越她的想象,狂怒压倒她的情商!登时,她目眦尽裂,血脉喷张!

    他耳力极好,早已听到异响,只盼敌人上钩,极速回头,真情实景却让他大失所望。望见青荷,先是一惊,继而一笑:“楠笛,半日不见,如隔三秋。终是想我,一展明眸?却因何躲得那么远,满面哀愁?”

    青荷站在一丈开外,身处无极冰寒,强自拼命隐忍,一个不慎,便化悲愤为恐慌,鸡皮疙瘩顿生,一层又一层,不可消融。

    终是抓住瞬间的清醒,终于找回余下的智商,故作不痛不痒:“是啊,我到处寻你,却也始料不及,你原来在这里。”

    寒开抛开红袖,坐起身来,目不转睛,对她看了又看,又是一笑,不阴不阳:“楠笛?你是在妒忌?你尽管放心,我不过是逢场作戏,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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