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顾二老爷筹集善款有功,丢失赈灾银两有过,是以功过相抵,不惩不奖。 顾老夫人闻后才彻底松了口气,最近大悲大喜,大喜大悲,一颗心总是忽悠忽悠的,她这一把年纪真有点受不住了,最近一个月受到的惊吓竟比前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不过随即她又有些庆幸,看来这锦丫头的运气果然还是不怎么样,好在她嫁出去了,否则他们顾府可掏不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来! 顾老夫人这般想着,皱眉向外望了一眼,问道:“不是说锦丫头回来了吗,怎么还没看她进来?” 几个丫鬟相视一眼,只得如实回道:“老夫人,县主……去了碧竹院。” 顾老夫人的脸色瞬间落了下来,将手中的杯盏重重落在小几上。 回了顾府竟不知先与她这个祖母请安,真是没规没矩! 顾老夫人气闷,她这个大孙女虽然嫁得好,可在闺中就不是个听话的,就算嫁的好也借不到她的力,还是得培养一个听话懂事的。 “来人,去把三小姐找来……” …… 碧竹院中,顾二夫人正倚着软塌,一块一块的吃着晶莹剔透的山楂糕,看的屋内几人都牙根泛酸。 顾二夫人却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抱怨道:“以后这种演戏的事情你们可要莫要找我了,我实在做不来。” 顾二老爷心中早有计谋,但怕消息传回府中会吓到顾二夫人,便提前告知了她。 顾府中人多眼杂,顾二老爷怕消息走漏,便让二夫人若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一定要表现出震惊惶恐来。 红芍抿嘴一笑,略带得意,“老爷,小姐,奴婢觉得二夫人的演技还不如奴婢好呢! 若不是奴婢早早将二夫人扶回了房间,怕是二夫人就要露馅了!” 顾二夫人瞪她一眼,怒嗔道:“我本就不擅长说谎,再者说静姨娘又恰好在,我难免会紧张了些。” 顾二老爷满眼宠溺的看着她,柔声道:“好好好,咱们以后都不演了,其实这种事我也不擅长,此番也着实没有办法了……” 看着顾二老爷一脸为难的模样,顾锦璃险些笑出声来。 若父亲那般的演技都不算“擅长”,可叫那些影帝情何以堪。 不过,她好奇的是静姨娘为何会突然来找娘亲。 顾二夫人也觉奇怪,“我与静姨娘只曾在花园里见过一次,之后未曾有往来。 可能是因为你三叔总来碧竹院蹭饭,她心里过意不去便给我送了些酸梅汤吧。” 静姨娘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赵氏闭门礼佛,三房大小事宜都由静姨娘说了算。 静姨娘只缺嫡妻的名分,她出来与大房二房走动,拉拢人脉倒也是人之常情。 顾锦璃颔首。 她那日回来便检查了静姨娘送来的酸梅汤,并无任何异常,可能是她多想了。 顾锦璃不再想静姨娘的事,只有些可惜的道:“这次虽给英国公一记重击,但父亲还是担了“失职”之名。” 顾二老爷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笑道:“水满则溢,我已是户部侍郎,就算陛下想赏,总不能因为这一点事便将谢昆的尚书之位夺去。 适当的示弱让步,让自己从风口浪尖暂退,未尝不好。” 顾锦璃细细品着顾二老爷这一番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父亲说的对,女儿明白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些时候不必一直向前,稍稍示弱静待风停也不失为良计。 看着父女两人清亮狡猾双眸,顾二夫人轻叹了一声,轻轻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幽幽道:“宝宝,你以后可不要学父亲和姐姐,净说这些娘听不懂的话。 咱们笨一点挺好,可不像他们那么累!” 顾二老爷和顾锦璃相视而笑,两人立刻围到顾二夫人身边,嘘寒问暖撒娇卖萌,碧竹院内一时其乐融融。 而此时的静芸院中,静姨娘正望着手心的黑色哨子出神。 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会一直这般平淡安逸的度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还会看到它。 她那日一如往常在院中小坐,没想到不过片刻间,她再回到房间时,桌子上便赫然放着一枚墨黑色的哨子。 被埋藏在脑海中的记忆纷至沓来,久别的黑暗恐惧再度将她笼罩。 她以为她早已被人遗忘,可以在顾府这间小小的院子里安度余生,没想到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姨娘。” 顾承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静姨娘回过神来,立刻将手中的黑哨藏在匣中,又将匣子锁进了柜子里。 “姨娘,你在看什么?” 静姨娘起身,温婉笑道:“没什么,就是闲着无事整理首饰,昌儿,你怎么来了?” 顾承昌面露疑惑,“不是姨娘喊我来喝鸡汤吗?” 静姨娘怔了下,她这两日因这哨子神情恍惚,竟然给忘了。 婢女荣儿忙道:“三公子再稍等片刻,鸡汤马上就好了。” 静姨娘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在荣儿是个得力的。 静姨娘命荣儿去厨房看火,转头却发现顾承昌正在盯着荣儿的背影看,嘴角还噙着抹风流的笑意。 静姨娘板着脸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叱道:“看什么呢!” 顾承昌偷看婢女被母亲抓包,一时羞窘,捂着手背尴尬笑起。 “荣儿是我的得力丫鬟,你别打她的主意。 还有你房里那些小丫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平时玩闹也就算了,你尚未娶亲可别做出如那温三公子一般的事来。” 顾承昌脸红了红,没想到母亲竟知道他和小丫鬟的风流事,只得连忙保证道:“姨娘放心,孩儿心中有数的。” 静姨娘嗔瞪他一眼,这风流的性子与他爹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今科考在即,你要全心备考,若再被那些妖妖调调的女子迷了心神,我就将她们全都变卖了!” “别!姨娘我知错了,都定用心备考。”他房里那些小丫鬟年轻俏丽,各有千秋,他可舍不得。 静姨娘气他读书分心,但也不想在科考前影响顾承昌的心态,便只提醒了他两句。 顾承昌也不想再和静姨娘说这些,便岔开话题道:“姨娘,您听没听说英国公府的事?” 静姨娘的手颤了一下,忙藏在了桌下。 顾承昌没发现她的异常,只不禁感慨道:“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英国公到底拿没拿赈灾银两。 不过我觉得英国公还是有问题,不然赈灾银两怎么就落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又莫名奇妙的变成了假银?” 京中议论纷纷,百姓对这件事甚至要比科举水患更加关注。 顾承昌只把这件事当个趣事,谁知静姨娘却变了脸色,忙道:“可不能乱说,英国公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 顾承昌莫不在意的笑笑,“儿子就在家里说说,出去不会乱说的。 再者说英国公就算想管只怕也有心无力了,听闻英国公在宫内吐血,直到现在还卧病在床呢!” 谁知静姨娘却一脸严肃,抓着顾承昌的衣袖警告道:“就算英国公病了,那也不是咱们能够招惹的,出去千万不要乱说话,你不知道英国公的手腕,他……” 静姨娘顿住声音,不再多说,只再次嘱咐道:“总之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在外说国公爷的不是。” 顾承昌觉得静姨娘的反应有些过激,忍不住笑道:“姨娘这话说的好像您多了解英国公的手段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静姨娘的脸色略显苍白,眼中浮现点点惊惧。 她自然知道英国公的手腕,而且不仅是她,她们所有人都知道。 顺他者生逆他者亡,猛虎就算老了也是猛兽。 …… 蒋兴被救回,但英国公却卧病在床,英国公府上的阴云似乎仍未消散。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