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温凉与沈染相视一眼。 沈染忙开口询问,“不知李小姐所言是何人?” “正是严知县之女严青卉。” 在提及严青卉时,李依依的目光无意识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她们虽是偶然相识,却性情相投,很快就成了闺中密友。 青卉不嫌弃她是庶女出身,对她关怀备至,严夫人也给了她许久未曾体会过的温暖。 与李家人相比,她更喜欢与他们母女在一起的时光。 “严知县对她们母女并不好,他稍稍心气不顺便会责打青卉,还总是怨怪严夫人未能给她生出一个嫡子来。 青卉很怕也很讨厌她这个父亲。 我与青卉最后一次见面时,青卉说她马上就要出阁了。 严夫人早就为她定下了未婚夫,只是我们都没想到这婚期竟定的这般急促,似乎严夫人急着要将她嫁出去一般。 我见她心事重重,询问之下才知,严夫人给了她一分特别的嫁妆……” “什么嫁妆?”沈染听出严夫人有种临终托孤的意思。 李依依轻轻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听青卉说,严夫人嘱咐她绝对不能打开那个匣子,除非严知县日后苛待她,她走投无路才能打开。 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想那么多,后来青卉出嫁,我便更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直到后来严夫人病逝,严知县又畏罪自尽,她才又重新想起那个仿若被诅咒了一般的匣子。 温凉与沈染眸中皆有深意划过。 能威胁到严知县的东西,或许就是有关祁县的秘密。 “可是,你的那位好友已嫁做人妇,你觉得她会愿意将那个秘密揭露出来吗?” “她会的!”李依依一口咬定。 见两人都在看她,李依依局促的低下了头,凝望自己脚尖。 她迟疑着,嗫嚅着,半晌才喃喃道:“青卉她,在夫家过得并不开心。 严夫人本以为那人会是青卉的良人,可实则他们家却是捧高踩低之辈。” 李依依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眼中满是怜惜,“严夫人死后,他们见严知县并不看重这个女儿,她的婆母竟在新婚期便将外甥女许给了她的夫君做平妻。” 说着说着,李依依的眼眶又红了,她连忙抬手拭泪,哽咽着道:“我们想一起离开这,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青卉自小便活在父亲的阴影下,而她更是自小被家里教导该如何取悦男子。 家人,是她们最怕也是最恨的人。 一次偶然相逢,她们几乎立刻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们在一起时可以畅所欲言,不用活在恐惧和威胁之下。 她们就像飘荡在汪洋上的两叶小舟,只想彼此依靠取暖,相扶走出困苦。 收到青卉的信后,她一直在思索该如何才能摆脱禁锢在她们身上的铁锁。 直到她看到了温凉。 她对温凉与灵毓县主的婚事略有耳闻,温凉看她时眼中全然没有令人作呕的欲望,足以见得是个正人君子。 他又能为祁县百姓讨得公道,更证明他是一个好人善人,或许温凉便是她们两个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 …… 片刻后,李依依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可未等她坐稳,何氏院中的丫鬟便唤她过去问话。 李依依眼中划过一抹冷意,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忙起身去了何氏的院子。 何氏上下打量了李依依的一眼,脸色又冷又臭。 得到消息时她本还有些纳闷,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瞧那温凉气势凌人,身体应不错才是。 可此时看李依依这副模样,他们两人分明还清清白白的! “李依依,你翅膀硬了是吧,竟敢全然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何氏横眉立目,她的颧骨本就有些突出,此番更显得刻薄。 李依依立刻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哭诉道:“母亲,女儿没有不听话,可不论女儿如何……如何亲近,温公子都对女儿不假辞色,今夜更是责令女儿以后都莫要出现在他面前,女儿也是无法了。” 李依依低低啜泣,何氏皱眉打量她,李依依穿着轻薄的纱裙,妙曼的身姿显露无疑,洁白的脖颈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如此美人深夜造访,只要是正常男子,哪里还有二话了,早就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可见那温凉当真不是个懂风情的。 何氏怪不着温凉,便只能将气撒在李依依身上,“说那些做甚,还不是你自己没用! 我们辛辛苦苦栽培你多年,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的吃穿用度与楚楚她们可有差别? 如今李府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要你有什么用!” 李依依只默默垂首啜泣,目光却是冷的。 做恶人,还要为自己粉饰太平,真是让人恶心。 祖母带着李楚楚两人入京,为的便是给她们寻一个好夫家,而她却早就被他们视为了棋子。 她不求能与嫡女有同样的待遇,但也不愿被人如此作践。 见她只知低头啜泣,何氏气恼道:“哭哭哭,就是知道哭,满脸晦气怪不得人家瞧不上你! 既然温凉看不上你,那你以后就跟着杜先生吧! 杜先生是五殿下的亲信,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算辱没了你。” 李依依心中冷笑,若这杜先生这般好,怎么不见她留给李楚楚。 “母亲。”李依依低低唤了一声,含羞带怯的道:“母亲,温公子虽不喜欢女儿,但……但之前沈世子似乎对女儿有些好感,还请母亲再给女儿一个机会。” “沈世子?”何氏微怔,飞快转着眼珠。 承恩侯府身份尊贵,沈染是未来的承恩侯,若能攀上承恩侯府却也不错。 “你先等着。”何氏冷冷撂下一句,迈步进了内间。 片刻之后,何氏从内间走出,脸色稍霁,“沈世子年轻有为,既然他对你有意,我这个做娘的自然要成全你。” 何氏根本不怕李依依得势报复,她是庶女如何也做不了嫡妻,一个妾室若是再不仰仗娘家,岂不任由主母揉扁搓圆。 李依依眼中浮现了光亮,心里却越发的冷。 因为她知道真正点头的是藏在内间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在推她入火坑时从不手软。 既是他们如此绝情,便也不要怪她不顾血脉之情了! 最近平州城内不知有多少少女心碎,只因沈染的身边多了一个清秀的少女。 且这名少女还是李知府的孙女,平州官绅如何也不敢挖李知府的墙角。 李依依和沈染算是相互成全,李依依逃脱了杜本的魔爪,沈染也得以从桃花劫中脱身。 沈染等着看温凉的笑话,没有他挡在前面,那些纷乱的桃枝怕是就要伸到温凉面前了。 沈染所料没错,平州的那些官绅的确将主意打到了温凉身上,但不过半日便全都打消了念头。 从天而降的手帕香囊无一例外都被温凉踩在了脚下,这些虽让一众少女失落,但真正让温凉一战成名,让官绅们知难而退的却是另一件事。 温凉在街上偶遇了一名不慎崴脚的少女,温凉眼疾手快,当即侧开身子,让那少女完美的扑在了地上。 少女正委屈的想要落泪,温凉却突然淡淡说了句,“小心些。” 少女心中一喜,只以为温凉终于开窍知道怜香惜玉了。 谁知温凉的下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小心思全部掐断,让她们从此只想与温凉保持距离。 温凉望着摔倒在地的少女,那张足以让所有女子神魂颠倒的面容上一丝笑意也无,他的声音是轻的,却也是冷的。 “小心些,莫要撞伤了我。 撞伤钦差,如同藐视皇威,依律当斩!” 那少女被吓得面无血色,被婢女搀扶起来便落荒而逃。 自此温凉的恶名便被传了出去,官绅之家忙关门教女,警告她们切莫再打温凉的主意。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