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李知府许给了他不少好处,不仅许诺让他做平州药行的朝奉,更承诺会用京中人脉为他的儿子谋个好前程,这些诱惑让他无法拒绝。 可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顾锦璃只冷漠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软意,因为此人触碰了她最看重的底线,那便是为医者的良知。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顾锦璃声音轻轻淡淡,没有任何的情绪。 周大夫抬头,望着顾锦璃那双清亮干净的眸子,蓦然觉得自己竟如此肮脏。 “你对不起的是徐家大娘,是平州城内千千万万的病患。 你可以不心腹我,也可以怀疑针对我,可你不能将病人的生命当做你满足私欲的工具。” 顾锦璃眸光愈冷,一字一顿,尽显威严,“我不知你医术如何,但如此德行,你妄为医者!” 顾锦璃对两人恩怨没有只字指责,可她的一番话却仿若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所有大夫的脸上。 这件事虽然是周大夫做的,可他们却也一样对这京城来的小大夫不满嫉妒,刚才那些指责的她也不过是落井下石而已。 他们商量不出对策,却也见不得年轻的大夫比他们强。 平州疫症当前,他们最先考虑的竟是私人恩怨,而不是救助病患,人家说的没错,他们果然有失医德。 见周大夫他们无法辩驳,徐家子女此番也都听明白了,原来害死他们老娘的是姓周的这个混蛋。 “王八羔子,你还我老娘的命来,来我今天不挠死你!” 泼辣的二姑娘回过神来,扑过去便朝着周大夫一顿抓挠。 徐家的儿孙们齐齐上阵,撕扯、打骂,使得外面那些围观百姓空有出力的心,却没有出手的机会。 家里有病患的百姓都恨极了这周大夫,若非今日查清了事情原委,他们的家人久治不愈,只怕也有性命之忧。 这种王八羔子,就该打! 周大夫年纪本就不小了,被这一家人拳打脚踢没多一儿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见周大夫进气少出气多,李知府才命人制止。 “本官面前你们也敢动手行凶,真是胆大妄为!” 这一家人再凶也是普通的老百姓,顿时被李知府一身官威吓得不敢说话,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姑娘忿忿道:“他害死我老娘,打他一顿都便宜他了!” 李知府老眼一瞪,徐家大儿子帮拉住她道:“二妹,少说两句,大人面前不得无礼。” 二姑娘这才忿忿不平的闭上了嘴,只眼睛还像刀子般剜着周大夫。 “来人,先带周大夫下去诊治。”说完,他望着四周的百姓,郑重道:“众位放心,此事本官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但不论是谁犯错,都只能由律例和官府惩判,私自动用武力亦是一种犯罪。” 见那一家人都被吓到了,李知府又道:“但此次念你们是因丧母之痛才情绪失控,便不予以惩罚,以后切莫再犯。” 先严后慈,刚柔并济,李知府一时间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位爱民如子的父母官,更是使得徐家子女感恩戴德。 顾锦璃冷眼看着,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此事本也算官府失职,如今李知府三言两语反是让百姓心生爱戴,倒是有些手段。 李知府正色点了点头,一脸的刚正之情。 温阳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冷哼出声,“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事儿?” 谢来谢去的,难道不是该最先给他大嫂赔罪吗? 众人这才又望向那个身姿清瘦娇小的少年,从始至终她都将脊背挺得笔直,从容淡然。 刚才就数二姑娘张牙舞爪闹得最是厉害,此时让她服软她有些下不来台,便小声嘟囔道:“就算此事怪不得她,也不见的她那药就有用啊!” 一直恍恍惚惚的左辰终于从零碎的只言片语中理清了原委,仗义执言道:“若你们所说是的针对疟疾之症的药,那本将可以担保那是治病良药。 你们若不信本将的话,大可以去祁县打听。 就算本将会说谎,百姓们却不会,孰是孰非一探便知!” 二姑娘脸一红,登时不说话了,徐家大儿子还有些长兄模样,忙给顾锦璃俯首赔罪。 几个老大夫面面相觑,也都脸色通红的作揖赔礼。 顾锦璃只淡淡颔首,并不介意他们的态度。 她只求问心无愧,旁人如何看她,她管不着,也不在乎。 温阳赞许的看了左辰一眼,这小副将人倒是不错。 左辰见了,不由蹙了蹙眉。 这人有病吧,刚才还冷言冷语,现在又一脸欣赏,真是怪人。 顾锦璃重新开了药方,几个药铺再不敢有丝毫懈怠,老大夫掌柜亲自上阵,确保无误才分送至各个病患手中。 不过两日,病患的病情便有所好转,染病时间短的年轻人更是服了几副药便几乎痊愈了。 一时间再无人怀疑顾锦璃的医术,百姓们争相传颂。 之前那几个大言不惭的老大夫自觉无颜,连门都不敢出,就算见人都是灰溜溜的,生怕被人耻笑。 徐家儿女见顾锦璃的药方果然有用,心中愧疚的同时,更是恨极了周大夫,虽说不敢再动手伤人,但二姑娘每日都搬个板凳到周扶门口叫骂,且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气得周大夫病的愈加严重。 一番算计,一无所得,折了一个心腹不说,反还将顾锦璃的名声捧得越发高了。 李知府的心情有些糟。 杜本的脸色也没好到哪,怒气沉沉的开口,“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这般就被查出来了,咱们用不用做掉他?” 李知府摇头,“他的独子尚在我手中,他不敢供出我们。 况且他这次伤的颇重,年纪又不小了,能不能挺过去都未必,我们动手反是惹人猜忌。” 可李知府对杜本的能力越发怀疑了。 祁县一事尚不知如何处理,杜本倒好,又是针对温阳又是针对晋大夫,若做成也就算了,偏偏哪次都无疾而终,还要他来善后。 杜本其实本就没有雄韬大略,他最擅长的无非就是算计他人名誉,因在京中没少帮傅决算计傅凛,是以才颇得傅决看重。 “杜先生,那小将十有八九是为了曲江堤坝之事而来。 此番有小人作祟,致使国公爷损了不少的银子,咱们是不是该想办法将这银子夺回来?” 杜本点点头:“我也这般作想,待沈世子回来,我自有办法。” 杜本一副不想与李知府多说的模样,李知府看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抽他一巴掌。 他的自信可都从哪来的呢! …… “温公子,曲江决堤严重,除了姚家村附近的堤坝有损毁,还有些地方的堤坝已有裂痕,都需加固,末将怕手中的银两或有不够。” “此事不必担心,京中已派人护送剩余的赈灾银两赶赴平州。” 温凉此言一落,顾锦璃和温阳都不禁诧然。 “英国公居然真的把银子吐出来了?”温阳不可置信的问道。 温凉轻轻颔首。 京中舆论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将赈灾银两丢失一事引到了储位之争上。 有不少声音皆言,英国公昧下赈灾银两实则是为了给五殿下招兵买马以便日后图谋皇位。 虽然这本就是事实,可傅决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认。 若想要那个位置,名声万不能损毁。 要说英国公也是个有谋略的人,为了平息流言,这银子必须要拿,但明面上不能由国公府拿。 “英国公府歼灭了依山而建的一个匪窝,不但寻到了丢失的赈灾银两,还救出了许多被绑到匪窝的女子。” 不但平息了流言,还为民除害,顺手造福了百姓,英国公此举倒妙。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