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公主抱-《山河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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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丰盈的嘴儿,笑起来还真是可恶呢……
那还是别笑了。
他忽然伸手。
一把按住了文臻的后脑勺。
下一秒,一双微凉的唇瓣,已经贴上了那咧出大大弧度的饱满红唇。
……
文臻瞪大了眼睛。
这个动作实在狗血老套,可是人在这种情境下真的只能做出这个动作,这转折太快来得好像龙卷风,以至于短时间内她脑海里只有无数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以粗体黑体字不断刷屏……
和上次那蜻蜓点水的脸颊与唇的接触不同,这次的燕绥,有种豁出去的决然,几乎在抵达她唇瓣的那一刻,舌尖便攻城掠地,直抵最芬芳处。
他的力道带着三分赌气三分探索三分沉溺,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纠缠,像海草在深海中游曳,召唤下一波的浪潮,浪潮里是五色斑斓,是山青水软,是云在高天而水在瓶,剔透而晶亮,是打开多少年看似平静遥远实则孤冷寂寥的人生,像开启琉璃打造的宝箱,一霎间华光灿烂,嘭一声蹿上云霄。
然后烟花四散,落了一地的缤纷碎雨。
在这样的花与雨中,天也静,水也平,微笑也静谧,岁月也悠长。横平竖直的世界第一次如此乏味,没有对称的生活也可以美妙,就像此刻激起细微的水声,那是生命里未曾听闻过的丽音。
不知何时文臻有些发软,不知何时燕绥扣住她后脑的手指微微用力,再在她分外顺滑的长发中滑落,便顺势捂一捂她的脖颈,如此细弱柔嫩,让他多少年缺乏共情的心,似乎也在瞬间生了怜惜。
文臻却有些吃痛,因为他拽着了她的头发,也因为这细微的疼痛,她忽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在使坏!
吃了榴莲所以要报复她,要把屎臭的口水吐到她嘴里!
哇呀呀呀太恶毒了!
用占便宜的方式报复!
她这不是双重损失!
正想一把把这个不要脸的香菜精给推出光年之外,燕绥已经自己放开了她,站在她对面,一脸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轻轻抹自己的唇。
原本的动机确实是报复,但现在他已经忘记了初衷了。
只想着那滋味柔软甜蜜,要不要对称地再来一个?
在文臻看来,这货特么的又嫌脏了!
娘的,嫌脏你别碰啊,别占人便宜又一脸被玷污的矫情状行不行!
一向奉行“笑脸坑人”的文臻,发现自己遇上燕绥,这人生信条就有点不管用,那怒火的小宇宙总蹭蹭蹭向外扩。
好在本性终究难移,她吭哧半天,最后还是摆出了最熟悉的甜美微笑,甜美地笑着问燕绥:“殿下,这榴莲狗粮味道如何?”
燕绥摸着唇,还在慢慢回味刚才的好滋味,想着竟然真不恶心了,真是有些奇妙,以后不妨多来几次……一边答非所问,“你还不错。”
文臻感觉要得心梗了,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呵呵笑道:“可我感觉不怎么好呢,您真的没感觉到那一嘴屎味吗?”
可惜某人并没能如她所愿继续呕吐,反而饶有兴致地开始参观她的卧室,尤其对她放在窗台上的牙刷牙膏产生了兴趣,拿起来细细看,还问她:“这是干嘛的?好像是刷牙用的?你总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也不等她回答,竟然拿着牙刷就想自己试试,吓得文臻一把抢下来。
亲,您说好的无与伦比的洁癖呢?
不会吃个屎味美食,就被覆盖了吧?
这可是她随手塞到包里的,就剩下这一套了,她珍惜得很,可不能被这家伙糟蹋了。
燕绥也不生气,瞧着那牙膏,他刚才打开闻过味道了,果然好闻,难怪,用这个东西对口气很有好处。
他恋恋不舍地对那牙膏看了一眼,想起今日还要到父皇那里点卯,只好先离开,文臻挥着小手帕客气地相送,走出外间的时候看见那一地的黄黄烂烂,燕绥刚刚转好的脸色又变了,出门的步子飞快。
他以为这事儿也就结束了,屎臭味已经传给了某人,结果宫里就是宫里,八卦集中地,消息飞毛腿,他这边刚到了皇帝的议事殿中,那边每个人看他的眼神就很奇怪,今天依旧是讨论开寒门取士的新政,早先一直都是九品中正选士制,渐渐成为了门阀把持各级官位的渠道,之后又改察举制,由朝廷派官员至地方考察,推举的人才经过考试成为秀才,再一步步考过去直到殿试,但是没用,关系网庞大的门阀,自然有能力去操纵察举结果,最后重要职位还是只能落在门阀及其附属家族手中,其余的名额则是看谁钱塞的多给谁。所以现在皇帝想要实行开科取士,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那种,听说大燕已经实行了,并且连武举都有了,东堂这边,却因为门阀的掣肘,到现在也没有进展。
这是已经无数次商讨依旧困难重重的事,他担心他老子气得发病,特意过去坐镇,结果皇帝今天完全没心思进行洗脑和被几个固执的老臣洗脑,时不时飘过眼神对他看一眼,结果老臣也没有平日里的端肃投入,时不时也瞄他一眼,燕绥还发觉了,他爹总在逗他说话,以前这种事,只有说话有推动作用的时候他才会发表意见,但今日,皇帝要他坐在身边,总问他,“老三你觉得怎样?”“老三你看呢?”
燕绥懒得理他爹,他还在回味刚才的屎味舌吻呢,只懒洋洋嗯嗯敷衍,皇帝便倾身过来,似乎专注地盯着他的回答。燕绥心不在焉,本来还有些奇怪,三次之后,终于反应过来。
这次是皇帝问他,“燕绥你发什么呆呢?今天去闻女官开的店吃的如何?”
燕绥听见一个“吃”字,顿时想起刚才的好滋味,并由此延展开来一万种“吃”的妙法,正内心意淫抵达高峰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一看他爹目光灼灼,周围众人都盯着他的嘴。
……
这都什么表情呢,啊?
是等着闻传说中的“屎”味儿吧?
那黑心汤圆,那一声那么响,现在整个皇宫是不是都在传说他误吃了狗吃的屎?
燕绥默了一会儿,一笑,“父皇,今晚我陪你健身。”
皇帝:……
夜市一开始的老年健身器材倒还好,悠哉悠哉做做又舒服又优雅,但最近工字队根据闻女官的建议做出来的健身器械越来越残酷了,上次燕绥硬要陪他做了一次,事后他浑身痛了三天三夜。
皇帝再也不看燕绥,一本正经开始议事,燕绥瞥他无事生非的老子一眼,掉头就走。
不走,留在这里被人不断偷窥他的嘴吗?
去找那丫头要那个刷牙的膏子去!
他出了殿,还没走几步,就被德妃的丫鬟菊牙拦住,菊牙笑盈盈说娘娘想殿下了。
燕绥对此嗤之以鼻,说一声可我不想,越过菊牙扬长而去。
可惜刚转过一座宫殿,就看见他的老娘。
知道没法把他叫过去,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不死心,亲自在路上等着堵儿子。
燕绥老远看见那个在宫里也不是穿黑就是穿白的老娘,也差点像文臻那样翻个白眼。
有这样的爹娘吗?啊?
德妃笑颜如花,亲自迎上来,拿着个粗劣的帕子,要给他擦汗。
平日里恨不得离八丈远的人,此刻恨不得贴上去,就指望她那个“厌娘症”儿子,能和她一样破个例,来个大声呵斥。
说不定能看见牙齿上沾的屎呢?
听说燕绥误吃那玩意之后,出门的时候还在抹嘴呢。
燕绥盯着他迎上来的娘,心想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模样真的很恶心?
父皇看见也得吓跑吧?
要是换成文臻……
这么一想,他眼睛一眯,忽然一把抓住他娘,唇在她脸上一贴。
……
所有人宛如被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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