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更始得志初建元（9）

    易巧倩未置可否，如此出得客栈，自顾在道上徘徊而行，途中恰逢渐蓁、兰馨引着些许仆从近前招呼，便只得含糊而应了。

    吕兰馨观瞧鸿渐面现忧容，便即相询巧倩道：“鸿渐大哥跟蓁蓁妹子整宿寻你，昨夜究竟到哪里去了······”易巧倩支吾半晌，方才闷声闷气地道：“你们······你们都不管我了······还来寻我干吗啊······”程鸿渐登感心头一紧，随之怜惜脱口道：“我岂会不管你······”

    易巧倩忽闻此语，自不由黯然俯首，这当儿正不晓心头是喜是忧，恰遇义军小校来寻渐蓁前往王凤府中议事，便跟鸿渐柔声道：“渐哥哥是好人，我也晓得你待我好，莫为我耽搁要事了······”程鸿渐复又温语道：“那你可要好好的······”易巧倩微微颔首，程鸿渐方觉心下稍宽，转而相携蓁蓁径朝王凤的府中去了。

    且说那双比翼相伴恬然，如此入得王凤府邸，便逢庭院内沸议纷纷，更有诸多将领焦促难安，其态尽显无所无所适从，不在话下。

    程鸿渐径跟众家兄弟相询此中原委，李通自顾恨恨地道：“王莽老贼跟魔教妖孽大发倾国之兵，欲置我军于死地了！”

    程鸿渐登感心头一紧，随后问道：“李大哥既主管打探消息，不知······可曾将敌军的详情查清了······”李通道：“那王莽老贼跟魔教合为一百五十多万大军，任命上千名精通兵法者担当百夫长抑或千夫长等职，并以贴身太监赵承恩为二十几万先锋大军的监军，又命魔教苍天法王巨毋霸为垒尉，统帅所部数不尽的虎豹豺狼掠阵，正是要将我等置于死地了。”程鸿渐复又相询道：“敌军供给如何？”李通叹道：“敌军的诸般粮草辎重绵延千里，亦是望不着尽头了。”

    且说朱佑闻听李通只顾言及敌军势大，便即打个哈哈，道：“我等也不好尽涨敌众志气，却灭自家威风啊。”李通闷声闷气地道：“我倒盼着敌军并无这许多的兵马辎重，怎奈实情如此，我又岂可有所欺瞒······”程鸿渐问道：“那敌军究竟是何人领兵······”李通道：“此番王莽老贼下了血本，先吩咐五皇子王兴、六皇子王匡为主帅，又命云旗、严尤、蒙未济襄助统领朝廷兵马，敌军更有魔教中的高手云集。”话到后来，更不由蹉跎嗟叹，随后续道：“此番敌我相较如此悬殊，众家兄弟委实无法取胜了······”

    程鸿渐好言宽慰，转而权衡起双方态势来，如此未过多时，便从募地里传出一阵鼓响，有名小校纵声招呼道：“奉成国上公王凤命，传唤诸位将官入堂议事。”

    那名小校言尤未甫，诸多义军头领便将三步并作两步而行，风急火燎般抢入堂中，如此直欲各抒胸臆，却又不知怎生计较了。

    王凤观状悻然，随即破口道：“你们这伙撮鸟逢上些许难处，便他娘连个主意都拿不出，此间既没个中用的，大伙便赶紧装好诸般抢来的家当，隔日便寻俺们立的皇上会合吧！”

    诸多头领相继附议，程鸿渐自顾挺身相拦道：“还望诸位切莫轻言退却，大伙理应坚守昆阳才是啊······”

    那王凤本欲引兵遁走，这当儿既闻此语，自不由心怀讪讪，随即轻嗔道：“朝廷跟魔教合兵百万，鸿渐兄弟怎的要领大伙送死啊！”张卬又道：“正是，正是，大伙还不如多抢些家当回去！”

    堂中的诸多文武早存怯意，是以相继附和王凤、张卬，直欲遁走避战，程鸿渐复欲相劝，但瞧姚蓁蓁牵了牵檀郎衣袂，随之嫣然软语道：“小哥哥权且先不要劝啦。”

    程鸿渐观瞧伊人桃夭眸动，便立时心有灵犀，当下自未多做言语，而那王凤先命义军众头领装载金银粮饷，更自吩咐诸人从速行事，不在话下。

    堂中文武告退而出，程鸿渐正自相询伊人计较，恰逢刘秀领邓禹近前相邀道：“愚兄惟觉七弟所言方略或许可行，我等权且好生权衡一番吧。”

    姚蓁蓁本就深觉如此稳妥，是以径跟檀郎软语道：“好些头领都恨不能肋生双翅的，咱俩怕是劝不动啦，不如相邀你那些结义兄弟一起行事啊。”

    程鸿渐深以为然，便携伊人同随刘秀寻得茶肆小坐，而后便跟刘秀言道：“小弟觉着我军主力尚在宛城鏖战，敌军如欲驰援，便要途径此地，而我等惟有倾力坚守，方可看顾全局的。”

    邓禹打个哈哈，随后说道：“贤弟所言倒也颇有几分道理，只是王莽及魔教所部兵众绵延千里而来，竟过百万之数，此番我军坚守昆阳，委实没有多大胜算的。”

    程鸿渐先前便已有所筹谋，这当儿毅然言道：“小弟惟觉敌众固然势大，却也并非毫无取胜之机，其一是敌军的将帅离心，近来五皇子王兴跟六皇子王匡相争愈烈，现如今正可谓人尽皆知的。”话到后来，竟自顿了一顿，接着续道：“云旗先前运筹取胜，却要反受王莽申斥猜忌，敌众如此这般调度，便是他们的短处了。”

    刘秀闻言颔首，接着说道：“敌军有功不赏，更自明争暗斗，如此势必有损战力。”程鸿渐又道：“想我义军众兄弟数遭敌军屠戮，现下如若再行对峙，亦当殊死相抗，而敌军虽众，却难免尽为骄兵，如此便易露出破绽，使我军寻机取胜的。”

    程鸿渐正是欲以哀兵战骄兵，但瞧姚蓁蓁接过话头，径跟檀郎慧黠软语道：“现下谁都可退，惟有你义兄退不得啦。”

    程鸿渐闻言一怔，竟而相询其故，姚蓁蓁怡然佯叹道：“自从那刘玄登基，你义兄便无多少兵马大权，现下好不容易脱得樊笼立业，若是就此随军败走，那便再难有甚领兵的良机啦。”

    刘秀尚且未置可否，邓禹自顾出言笑赞道：“七弟果然忠勇，弟妹亦甚聪慧，其实大哥正待在此跟敌军决战，只是此间兵马委实不多，总该求得援军至此，方可增些胜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