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自洪武以来,土司制较羁縻制来说,对西南局势是有所稳定,可其根本未变,朝廷所能管的,往往只有土司酋长一人而已。” “至于土司以下,则鞭长莫及。” 孙传庭上唇碰下唇,神态冷静,吐出的却都是不带血的刀子。 “这些土司在其领地内,俨然成了土皇帝,生杀予夺,尽在其手。至于朝廷迁往西南的汉民,早就被其奴役在手中。” “若是二百年前,卫所战力强横,还能保护当地汉民。可事到如今,各处卫所糜烂,军备废弛,早不能对土司形成有效震慑。” “当地汉民,就连性命都不能得到保证,土司草菅人命也是常事,毕竟天高皇帝远。” 孙传庭似乎没注意到西暖阁内余的两名值臣都在愣愣望着,他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有这样一次机会能一舒己见,实在难得。 他一定要将心中想法一吐为快,至于之后会被如何处置,倒还未曾想过。 “安邦彦任贵州宣慰使,骄纵不法,醉酒后常以射人为戏,被捉来给他射的,都是当地汉民!” “够了——” 朱由校扫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朕已经懂了,说说你的建议吧。” 皇帝这话说完,王在晋与顾秉谦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孙传庭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竟然没被处置。 孙传庭道:“臣建议,应在西南各省宣慰司设立社学,规定各宣慰使族中子弟,必须到社学读书、考学。” “至于承袭父职,无重大功绩者,社学考评合格后才能允许袭任。” “若有不合格的承袭者,朝廷即在当年改为流官继任,什么时候土司能在社学读书、习汉字合格了,再允许承袭。” 听了这话,朱由校眼眸一紧,手指一下下地敲着靠椅把手,一言未发。 孙传庭这个建议,似乎有些太过强硬了啊。 要知道,洪武年至今,朝廷在西南土司倡议社学,这是教化土著、改变旧俗的主要推动手段。 可长期以来,一直都属于自愿性质,一句话,我朝廷设立社学是方便、重视你们,读不读自便。 即便如此,一些土司也对这种政策有强烈的抵制情绪,打砸社学之事,在西南一带屡见不鲜。 为免事态扩大,朝廷往往也只是点到即止。 顾秉谦冷笑,反唇相讥道:“若土司不从,引起连锁反应,对抗朝廷,战乱扩大,又该如何是好?” 孙传庭眼眸中泛起一丝杀气,淡淡道:“杀!” “如有土司禁止部落中土民读书习字的,犯者诛族,分土司之壤,授遵朝廷明令之土司,也可设为卫所,使兵将屯驻。” “呵呵。”孙传庭冷笑,“我料土司必有不从,所以此令应该平定战乱后再发。” “待平定了奢崇明,发下此令,再杀一批!”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