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百里河泽滑动着轮椅,缓缓向凤无忧靠近。 他缓和了语气,耐心地纠正着元宝,“你应该说‘我是元宝’。” 元宝鲜少能见到百里河泽这般和颜悦色的模样,受宠若惊,乖巧地顺着他的意,奶声奶气道:“娘亲亲,我是元宝。” “元宝?” 凤无忧细细地端详着怀中瘦小孱弱的元宝,心凉了半截。 同一时间,这两年之中的大小事宜亦一股脑儿地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她下意识地将元宝塞入百里河泽怀中,喃喃自语,“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 百里河泽轻抚着元宝毛茸茸的小脑袋,转而定定地看着惊惧不已的凤无忧,沉声道来,“无忧,该接受现实了。两年前的那场大火,让你永远失去了狗蛋。旧疾复发的君墨染被玉卿尘救走,我赶到的时候,你身下全是血,将我的衣衫都给染透了。” “求你,别说了。” 凤无忧痛苦地捂着脑袋,久久不肯接受这极其残忍的现实。 百里河泽深吸了一口气,待凤无忧的情绪趋于平缓,才再度开口,“我原本打算等你的身子完全恢复之后,再告知你真相。只是,这么做,对我们的元宝太不公平。” 凤无忧倏然抬眸,恶狠狠地盯着面容宁和的百里河泽,“百里河泽,你这个骗子!你闭嘴!” 百里河泽隽秀的眉轻轻蹙起,他深深地凝望着凤无忧,显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不过,仅片刻,他又恢复了镇定。 “不论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百里河泽从容不迫地说着,“你小产之后,昏迷了数个月。好不容易转醒,却听闻君墨染即将迎娶玉卿尘的消息,喝得酩酊大醉。那一晚,你将我当成了君墨染,这才有了元宝。现如今,元宝已经一岁有余。” “你撒谎!” 闻言,百里河泽三指指天,信誓旦旦地起着毒誓,“我愿以己命,对天起誓。今日所说,若有半句虚言,当天打雷劈,不得善终,日月为鉴,天地为证。” 凤无忧冷冷地盯着他,她本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可她脑海深处涌入的破碎记忆,竟同百里河泽所说一模一样。 这让她感到了极度的恐惧。 元宝瞅着情绪尤为激动的凤无忧,小声安慰着她,“娘亲,你有元宝。” “我不是你娘亲。” 凤无忧冷冰冰地道,全然没了方才对他的耐心。 此时,百里河泽突然将元宝塞入了她的怀中,一字一句,压得她喘不过气,“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你有火气,大可冲着我来,对孩子发什么火?若是不信孩子是你的,你大可选择滴血验亲。” 凤无忧默然无语,她怔怔地看着怀中仅一岁大小的元宝,悲从中生。 若是可以选择,她一点儿也不想要这个凭空冒出的孩子。 她只想要她可怜的狗蛋。 百里河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些,满脸歉意,“抱歉。提到元宝,我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你怀元宝的时候,身体不大好。故而,仅八月出头,就生下了他。孩子是难产,你生下他之后,就昏迷至今。想来,已有十三个月。” 凤无忧半信半疑,她寻思着,从百里河泽口中,定是听不到半句真话。 但孩子还小,绝不会说谎。 思及此,她忽然垂首,轻声询问着若惊弓之鸟般瑟缩着身子的元宝,“几岁了?” “一岁。” 元宝怯生生地答道。 一岁? 按理说,一岁的孩子就长了八颗牙,似乎是太快了些。 再者,才一岁,说话就这么流利,明显有些不符常理。 但见元宝孱弱的身子,怎么看,也就只有一岁出头... 凤无忧愁眉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百里河泽见凤无忧稍有动摇,连声道:“你当真忘了吗?你曾说过,希望孩子能如金元宝一般惹人喜欢。故而,我才将孩子的小名起为‘元宝’。” “爷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凤无忧只记得,她当初之所以管腹中孩儿叫“狗蛋”,无非是希望一个低微的小名儿,得以佑他平安顺遂地长大。 可惜,狗蛋终究还是没了。 “你不愿承认就算了。” 百里河泽略显失望地垂下头,兀自抱着狗蛋,滑着轮椅驶了出去。 他前脚一走,凤无忧后脚跟着下了榻。 她打量着身上一尘不染的素色中衣,眉头轻蹙。 难道,她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都是百里河泽给她换的衣衫? 思及此,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顿觉恶心不已。 叩叩叩—— 俄顷,楚九叩响了虚掩着的门扉。 “可喜可贺,您总算是醒了。” 楚九探入了半个脑袋,但见凤无忧下了榻,忙不迭地放下手中梨花木托盘,三步并作两步凑至她跟前,小心地搀扶着她。 “凤姑娘,您大病初愈,当好生休养才是。”她一边扶着双腿发软的凤无忧重新坐回了榻上,一边又将热腾腾的米粥送至凤无忧跟前,“姑娘,定是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太医随后就到。” “爷不饿。” 凤无忧偏过了头,情绪尤为低落。 楚九贴心地为凤无忧掖好被角,关切地问道:“姑娘可有哪里不适?” 凤无忧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随口询问着她,“百里河泽的腿,是怎么一回事?” “回姑娘的话。帝君的腿,是被两年前东临城郊的一场大火所伤。当初,他将你带回南羌的时候,就已经不能走路了。”楚九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