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直播之工匠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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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陆子安头都没抬一下。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水杯,正准备出去,就听得陆子安清冷的声音传来:“磨墨。”

    “哦,好的。”沈曼歌走过去,熟练地从墨匣里取出墨块,加了点清水,便轻而慢地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

    磨墨也有讲究,要保持墨的平正,不能斜磨或直推。

    用水则宁少勿多,磨浓了,加水再磨浓。

    墨要磨得浓淡适中,不能太浓或太淡。

    她慢慢地磨着,陆子安铺好宣纸,闭上眼睛沉思片刻。

    然后他慢慢睁开眼睛,提笔。

    沈曼歌从来不知道,原来陆子安竟然还这么会画画。

    他性情洒脱,为人豁达,所以喜好恣肆无碍的草书,所谓字如其人不外如是。

    而他的画却又与他的字完全不同。

    或许是因为他此时画的是花纹的缘故,每一笔他都非常慎重,构图严谨,用笔精到,清逸处有灵气,沉厚处韵苍润,古趣盎然。

    慢慢地,她似乎看出他现在正在画的是什么了……

    她有些僵硬地回过头,仔细地盯着那破损的宫灯看了两眼,再回头来看陆子安笔下的画。

    那花纹竟然别无二致,甚至连镂雕的层次感都展现出来,明明是平面的图,却有一种仿佛连花纹都是凸起的视感,可见陆子安画技之精妙。

    看着看着,沈曼歌忽然想起,师傅曾跟她说过,刺绣与作画一样,要避免妙而不真、真而不妙。

    笔墨,最开始是线者为笔,染者为墨。

    再进一步则是笔中有墨,墨中有笔——用墨无笔,古人称之为“墨猪”,它有肉无骨;而用笔无墨则是行笔间缺乏墨色浓淡干湿的变化。

    笔墨,是一种表现美丽的手段过程。

    如同地球公转和自转:为表现意象造形的美服务,是“公转”;

    它也有美的自我表现,是“自转”。

    笔墨离开了这个意思,那就是“耍笔墨”,那不再是画,而是为了展现画技而画出来的死物。

    沈曼歌手里的活没有停,思绪却已经飘远,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师傅总说她的画老实得死板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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