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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多福下意识地反驳，“不是的，我们已经在交……”

    崔子沉揽过她的肩膀，打断她的话，“福子，不向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吗？”

    不管他的以退为进是有目的为之，还是真心所使，至少在这一刻，在场的其他人都对他印象不错。

    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他们同意。

    打过招呼，崔子沉倒想主动安排个饭局，可惜时间不合适。在场的多是有孩子的妈妈，别说晚九点了，就是晚七点的活动都得慎重考虑。

    崔子沉只得拉上钱多福和大家告别，他们还得连夜赶回学校去。

    等这两人走了，米乐乐和宁霜霜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福子真喜欢他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人家男孩子看起来倒是真喜欢她。”

    刘灿灿过来接话，“有吗？我看着两人挺般配的啊？两人在一起的气氛多和谐美好。福子这回是真不喜欢严老师了吧？那可就太好了。

    和谐美好？换个意思就是客气生疏。

    米乐乐和宁霜霜彼此摇个头，算了，感情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送走了朋友们，米乐乐江止戈也带上江月十五和米粒儿回家了。

    家里六个孩子，这一下子走了一半，家里是显而易见的冷清很多。

    一进门，米乐乐才想感慨一下，就听得十五怀里的小米粒儿“嗷”一嗓子就开嚎了。

    米乐乐：“……”

    冷清？不存在的。一个没满月的孩子能让你忘了冷清这两字怎么写。

    江月：“半小时前不是才吃过的吗？不可能是饿的。”

    十五摸一把小包被，“也不是尿了。”

    两人齐看向米乐乐，米乐乐一指江止戈，“那就是还想出去浪。给她爸，让她爸带她出去浪。”

    十五把妹妹抱得更紧了些，“妈妈，这已经快十点了。”

    现在还出去浪？大人也就算了，这可还是个小婴儿。

    江月在家的时间比十五长一些，认识问题也就比十五更早一些，“给爸爸吧，你可哄不了她。”

    想当初十五没放半月假的时候，家里其他弟弟妹妹又都走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了，在小米粒儿大半夜嗷嗷哭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要好好哄哄妹妹。

    然而事实证明：妹妹这种奇怪的生物有时并不需要哄，也不需要理解，你只要满足她的需求就好。

    小米粒儿什么需求呢？我想睡的时候在哪儿都无所谓，躺着也好，被抱着也好，家里也好，车上也好，都不挑。只要能睡。

    但我要是不想睡的时候，在哪儿都不能在家！就是不在家！

    也不知道她一个没满月的宝宝是如何区别地点转移的，反正只要是醒着回了家，那么铁定扯嗓子就开嚎了。

    一点没有刚出生多半月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好带了。

    照米乐乐的意思就是，小样儿的，才多大就先长脾气了？我惯你病！爱哭哭呗！反正该我尽责任的哄我都做到了，可是哄不下来，你还要继续哭的话，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但江止戈不愿意。

    他的心肝宝贝儿怎么能哭呢？哭坏了嗓子是小事，哭伤了心误会了爸爸妈妈不爱她怎么办？多么社会案件的元凶一追究其行凶的根本原因，百分之八十都是幼时缺爱。

    他家小米粒儿貌似还不是一个杀伤力普通的，这万一将来……那什么，岂不是危害更大？

    不不不，他一定要将任何不良的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江止戈上前一步，强行把孩子从十五的怀里接了过来，“你明天还要上学的，快去睡觉。米太太，你也安心地睡，不用等我。等米粒儿睡熟，我自然就回来了。”

    “随你吧，反正你正在休假中。”米乐乐随意摆摆手，转身就奔自己的房间去了。她家老父亲现在就是个女儿控，她早就认命了。

    反正不累她，他愿意惯就惯吧。

    江月也早就习惯了，跟爸爸妈妈告别，回房间去了。

    就十五还不习惯。可是他一愣神的功夫，爸爸抱着妹妹走了，妈妈和姐姐各回各房间去了。

    诺大的客厅就剩下了十五：……

    他想江舟江济小江妮了。

    睡不着觉，十五想了想，随后也出了门。

    妹妹毕竟还小，他不认为爸爸会带妹妹走的多远，肯定就在楼下小区院内。

    十五双手揣在兜里，晃晃悠悠就寻着脚步声，还有笑声（？）找过去了。

    大晚上的，夜深人静的，不时地响起婴儿的咯咯咯笑声其实有点吓人。

    十五好笑地想：这也就是他妹妹了。这要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早就大吼一声“大晚上的不睡觉，笑什么笑”了。

    可当十五转过拐角，看到不远处那父女两人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

    米粒儿没有被江止戈抱着，而是自己停在半空。对，就是没有任何支撑的，像鸟一样停在着半空。

    啊，也不对，鸟还得有翅膀保持平衡呢，米粒儿连翅膀都不需要。

    米粒儿的周身正在燃烧着十公分厚度的红色云雾，那些云雾像极了火苗的样子。

    米粒儿摇摆着双手双脚，咯咯咯地笑着，她周身的云雾也随着这笑声欢快地摇摆着，就像人俩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

    江止戈呢，就在对面含笑看着。当然了，状态肯定不像外表这么轻松。看他绷紧的肌肉就知道了，随时准备着红色云雾消退，孩子掉落时，他好及时接住。

    十五靠近时，他就听出了脚步声，不然不会任由十五走过来。

    “爸爸！”十五小跑着过去，第一句话竟是，“你小心摄像头拍到妹妹。”

    江止戈很满意十五的表现，他笑道，“放心，这里正好是监控死角。”

    十五放心了。他就说嘛，他这个养父才不是那种会放松警惕的人。

    “可是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对了，妈妈知道吧？”十五问道。

    “知道。”江止戈先安了他的心，这才又详细解释，“具体的你可能不能理解，我就简单说吧。米粒儿的体质有些特殊，就像你现在看到的，她体内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具体是什么，到现在还不能确定。”

    十五的脸色很不好看，“爸爸，你说了跟没说有区别吗？”

    他有眼睛，看得出特殊，也看得出神秘。

    江止戈：……

    “算了，那我这么问，她有可能会在控制不住的时候伤害到自己，伤害到其他人吗？例如妈妈姐姐？”十五又问。

    说到这个江止戈又骄傲了。

    “不会。米粒儿会让她的红色云雾出现，除了出生的时候没有控制住暴露以外，其他时候都只在我的面前才会出现。”

    至今没人能解释其中的原因，但事实就是如此。

    江止戈无意中的挺了挺胸，又直了直背。他就是这样一个被女儿唯一依赖的老父亲！

    十五：……

    好吧，他的确妒嫉了。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每次像这样的时间长吗？前一次和后一次的间隔频率高吗？”

    江止戈都一一做了回答，“每次大概五六分钟这样，前一次和后一次间隔大概是三天一循环。看，现在就是红色云雾在减弱了，她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才说着，那红色云雾就迅速消散了，米粒儿从空中往下掉落，被江止戈稳稳接住。

    小家伙跟江止戈的眼睛对上那么一瞬，哼唧一声，这回闭上眼睛睡实了。

    江止戈把孩子塞外套里裹好，“走吧，回家了。”

    十五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凝重的跟什么似的，“爸爸，那妹妹长大以后还是这样吗？她要是因此被别人视为异物可怎么办？那些研究所的人们不会把妹妹偷走切片研究吧？妹妹还小，她会不会因为自己和别人不同就承受不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她治好，让她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吗？”

    江止戈听得一半欣慰，一半好笑。

    孩子长大了，懂得替父母分忧了，这真是一件让人欣慰又心酸的事情。

    只是让人无语的是，“十五，你还是个孩子，只考虑你孩子该考虑的事情就可以了，好吗？妹妹由我和你妈来操心就够了，我们还没死呢。”

    十五脱口而出，“世事无常，万一出了意外呢？万一你们没来得及安排好妹妹就……”

    后面戛然而止，十五低下了头，“对不起爸爸，我没有诅咒你们的意思。”

    江止戈哪有不懂的，孩子这是想起了他的亲生父母，以及那个无缘相见的妹妹。

    略一沉思，江止戈把怀里的小米粒儿托到了十五的面前，“你明天就要回学校去了，想多抱一会儿妹妹吗？”

    “当然。”十五赶紧把妹妹抱在怀里。

    小家伙儿只要睡实了，那根本不在乎地点的转换，小嘴儿嘟两下，调整一下睡觉的姿势就又睡安稳了。

    江止戈蹲下来，一拍十五的肩膀，“那么十五，如果我和你妈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妹妹就拜托给你了！你妹妹的特殊连姐姐和太姥姥都不知道哦？除了研究员，全家就你我，还有你妈妈知道。你能暂时保密吧？”

    十五重重地点头，轻轻地保证，“是，爸爸。”

    他不会因为被赋予了重任就觉得辛苦，反而因为得到了这份特殊的信赖而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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