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准备一些，面上能看着过去不丢人就是了，里面凑合凑合就成，还能给她准备个丰厚的嫁妆不是，我的嫁妆将来是要留给我的华芝的，府里的财产将来是要留给我的钰儿的，唐萱萱算个什么东西，还想要分我华芝和钰儿的东西。”

    周妈妈作为下人思虑良多，可是何氏这人嚣张又自我惯了，根本就没有将这当成回事儿。

    以前想着到了年纪随便找个人打发了嫁出去就得了，嫁妆什么的还不是她说了算，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要给唐萱萱置办什么嫁妆。

    如今事情有变唐萱萱要嫁到乔家去，对方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多花钱做门面给她置办面上看的过去的嫁妆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多绝对没有。

    “奴婢知道夫人是为了大小姐和小少爷谋划，可二小姐怎么说也是咱们姑爷的亲生骨肉，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好，姑爷会不会对夫人生怨，如若因为这事儿让姑爷对夫人生了嫌隙那就不值得了。”

    周妈妈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毕竟是亲生骨肉，姑爷百般不待见她那是姑爷自己的意思，可是夫人这么对二小姐这姑爷面上不说，心里未必不会不满，这么些年姑爷和夫人也算是琴瑟和鸣的恩爱夫妻了，姑爷对夫人的好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要是因为这二小姐让姑爷和夫人之间生了嫌隙那就不值了。

    “噗嗤！奶娘你这可就多虑了，我这样做老爷不会有任何不满的，要是老爷在意这个二小姐，当年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向我提议要灭了她们母女好娶我了，在老爷的心里那对母女可不是他的女人和女儿，而是他以前困窘的见证，厌恶她们还来不及呢，再说一个女儿而已又不是儿子，老爷根本就不在乎，你以为这么些年我将二小姐视若无物又放任那些个下人苛待她老爷不知道吗，老爷全都知道，可他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明白不能惹我不开心，他最在意的不是血缘也不是我，是他自己，如若我们给二小姐准备丰厚的嫁妆老爷才会生气呢，比之二小姐这个女儿，老爷更稀罕银钱和权力。”

    何氏瞟了一眼周妈妈轻笑了起来，挥手叫退了身边所有伺候的奴婢后说出了一番让周妈妈恍然大悟的话来，也让唐萱萱惊讶的话来，没曾想这何氏看的这么明白。

    何氏给自己准备的嫁妆不会太好唐萱萱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今日听来这何氏还能做的更过分啊，这是想给她一份外面看着体面内里破烂的嫁妆啊，这样唐家的面子里子都有了，唯一委屈的就她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新嫁娘了。

    听着何氏对唐诚的剖析，唐萱萱只觉得心中寒意升起笼罩了整个身体，何氏、唐诚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说何氏是情有可原，那唐诚就真的是罪该万死，虎毒不食子这话放在唐诚的身上那就是放屁。

    头一次唐萱萱觉得她上辈子是个孤儿也挺好的，虽然她没有父母亲人的疼爱，最起码她也没有像原主那般倒霉遇到唐诚和杨姨娘那样狠毒自私的父母。

    “所以这些年来夫人从来都不担心姑爷会怨怪你苛待二小姐！嘶！这…这老爷…老爷他…”

    唐萱萱心中发颤，周妈妈亦是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要是真如夫人所说那这姑爷也太凉薄了一点，她以为总算是自己的骨血，对于二小姐，再不待见也不会真的往死里逼，可夫人的话将一切都迷障都拨开看清所有的本质，让周妈妈只觉得心惊肉跳。

    “奶娘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当年他能想出一劳永逸的法子打算除了那对母女我们就知道他不是个良善的人，他是个有野心又有狠心的男人，莫不是这么多年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奶娘你都被他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和千依百顺给蒙蔽了眼睛，我可是自始至终都清楚的知道我唯一的依靠是我爹是户部尚书而不是唐诚这个男人。”

    轻抚自己修长的手指，何氏笑得温柔又悚然，那是个让她从来都不敢放心的男人，不过不要紧，只要她一天还是户部尚书的女儿，他就一天都会是那个最温柔最宠爱妻子的相公。

    “…是奴婢老糊涂了，这么多年看到姑爷对夫人那般的千依百顺爱护有加如神仙眷侣一般，都忘了姑爷当年也是个那么个心狠手辣之人，这么多年了狼不会变得吃素，真是太危险了，夫人幸好您还留有冷静，老奴实在是太大意了！”

    沉默片刻，周妈妈反手就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让她更清楚的记得今日的错误，是她被这安逸的日子给麻痹了，怎么就忘记了，这后宅之中的危险了，男人是靠不住的，这么些年好日子过惯了，居然忘记警惕了，实在是该死！

    “奶娘！”

    “奶娘不必如此，这么些年来老爷做的太好了，别说是奶娘了，我也差点都忘记了他本来的样子了，要不是时常能见到杨姨娘和二小姐，我怕是也被老爷的温柔陷阱给骗过了，娘娘又何必如此自责，咱们家老爷可从来都是最会演戏的人了。”

    周妈妈的动作让何氏吓了一跳，有些心疼的看着周妈妈红肿的脸，真是半点都没有留情，不禁苦笑了起来，老爷的手段太高明了，她也差点就忘记了，又怎能怪奶娘没了警惕之心。

    “那…那夫人这么多年将那对母女留下来就是为了警醒自己么？”

    周妈妈迟疑的看着自家夫人，那时候夫人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了么？突然眼神就变得柔和极了，那是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当然不是，当初我的名声在京城实在是差到了极点，我可不想再添上一个杀人妻女的名声，不就是多养两人闲人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亦是不曾想到这么多年后还有这样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