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登山步步难,山崩一世轻-《赤心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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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恨者有时也同行!

    现在她要拦下匡悯,为孙寅争取登顶的时间。

    孙寅的道躯虽然已被击破,虽在跃升的路上被强势斩落,但她相信孙寅还有机会,仍能前行。

    “我真是小瞧你们了。个个藏着实力,都强于过往的所有表现——也是,你们平等国成员,都是现实里有身份的,难免藏一部分,用一部分,不然一出手就是暴露,无法隐于世间!”

    在某种意义上平等国和一真道还真是相似。

    想到这点,就让匡悯感到恶心。

    他冷漠地看着这几个护道人,轻轻一抖长槊,甩掉了上面沾挂的血肉,而后漂浮着前行,面迎此三人:“这样恨一真道吗,赵子?现在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们,是谁?!”

    孙寅的确做好了跃升绝巅的准备,的确有机会在和对手的厮杀之中完成证道,以绝巅杀绝巅。

    但机会只是机会。

    把握不住,就是虚幻。

    一真道最擅长的,就是戳破泡影。

    就像现在赵子与钱丑联手,平等国排序前二的两位护道人,联手要为孙寅赢得一瞬冲顶的时间,看似是有可能完成。

    但这个可能性,真实存在吗?

    太虚妄了啊!

    以一敌三,不费吹灰之力。三尊真人而已!

    轰!

    匡悯已经面对面地撞上了赵子,但并没有将之撞碎,或者发生什么别的交锋。

    他像是一个泡影,从赵子身上掠过了,不被赵子的憎恨所影响,不沾染赵子的力量,不被赵子干涉半分,仿佛自身并不存在——但却真实地出现在孙寅身前!

    强者的傲慢是存在的,但疏忽大意,不会发生。

    他很清楚谁才是最需要解决的威胁。

    所谓天纵之才创造奇迹的可能性,他不给予。

    他就连杀死赵子的那一瞬,也要节省。绝对不给孙寅跃升的时间,甚至是……空间!

    就在他出现在孙寅身前的这一刻,澎湃的力量也已经填塞了时空。

    淡青色的气息燃烧着,仿佛一件巨大的飘卷的羽衣。

    羽衣覆盖了所有。

    上抵天,下撑地,外拦隐日晷的力量,内压孙寅的反抗。

    而后是……

    羽化!

    飞仙!

    去陪那群该死的仙人,丑陋的异端,在不可挽回的死亡里,永远地忏悔吧!

    此即一真道扫灭仙宫时创造的【羽化大术】。

    不同于有些零碎传说里的美好想象,视“羽化”为跃升永乐仙世。

    它的真正力量是毁灭,它的真实终点是死亡!

    在羽衣的覆盖之下,是孙寅愈来愈平静的眼睛。

    命运似乎予泰平游氏以最恶毒的诅咒,世世代代不轻饶。

    他已经穷尽智慧,未舍努力,燃烧了全部的意志,来进行这场抗争。

    但那一线之隔,仿佛永远都是一线。

    匡悯已经来了,而他还差一线,这一线,就是生和死。

    游玉珩失败了。

    游钦绪失败了。

    而今,他也要失败吗?

    孙寅的红眸雪瞳,一时亮起,满头长发,都燃烧为血一样的红!

    他怎甘?

    他不认!

    他要向这个狗操的世界,赢回他失去的人生!

    燃精,燃血,燃命,纵寿于此。

    轰隆隆隆!

    有什么不屈服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拔起。

    那是登天之路,绝巅之峰!

    他在匡悯的压制下,仍然在进行最后的跃升,面对一位真正绝巅的压力,仍然在前进。负重而登顶……可乎?!

    答案是残酷的。

    他开始下坠。

    他已经足够天才,足够努力,也足够拼命。

    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在绝对的境界压制下——

    不足够!

    孙寅飞扬的长发被压落,全身骨骼发出清晰的裂响。他怎样艰难地攀登起来,就怎样轻易地坠落。

    登山步步难,山崩一世轻。

    而在下一刻——

    嘭!

    一只小孩子玩的拨浪鼓,砸在了匡悯的脑门上。

    瞬间变幻了大小,那个之前被挑破的窟窿,正正套着匡悯的脖颈!

    怎……会?

    匡悯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钱丑,还是那张可笑的平庸的脸,还是那个该死的亲近的笑容。

    他一时不能理解,但人已经本能地撤远。

    而钱丑也并不追击。

    他只是平静地站在孙寅身前,带着他那堆漂浮在空中的不值钱的货物。

    “现在是不是轮到我向你自我介绍了?”

    钱丑看着此刻的匡悯:“在下钱丑,号为百宝道人。你也可称我……百宝真君!”

    他每说一句,气息就拔升一分。

    当这段简单的自我介绍说完,他的气息,俨然已是当世绝巅!

    他当然不是今日才跃升,不是刚刚才成就。

    当初拦下楼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衍道,以衍道驭洞真,所以才能那么恰到好处的救下尹观。才让中域第一真人,感到棘手和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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