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云娘看到周楠面带不豫,忙柔声道:“相公,我是这么想的。虽说你现在在衙门里当差,每月也有几两银子俸禄,可也没多少。家里的地也指望不上,现在就咱们夫妻还有小兰三个人,尽管够吃。但是,将来若再添丁进口如何够?做人得想得长远些才行,这次爹爹要弄船,兄长说了,如果做成,相公可占三成股份。我是妇道人家,外面的事情也不懂的,说错话相公莫怪。” 听她这么说,周楠心中一动。他现在穷得厉害,外面的债务也叫他心惊肉跳。单靠俸禄在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改变自己窘迫的处境。至于贪赃枉法,一时出于一个现代人的道德观荣辱观还做不到吃了被告吃被告。再说,他就是一个吏员,就算想收灰色银子,人家不知道直接去通县尊和县丞的关节吗,还用跑来找他这个师爷? 不过,云娘所说的倒是一条思路。 他心中有心去试一试,口头却道:“事情哪里有这么容易的,这淮安府别的不多,就是衙门多官多,我真是芥子似的一个人物,根本就说不上话,明日我再去打听打听吧。” 说罢,他回头看了看云娘。却见,云娘大约是因为不住挥着扇子,浑身都被盛夏的热汗沁透了。在自己家中,她也没有什么好讲究的,只穿了一件薄麻衫。此刻紧紧地贴在身上,在夜光中似是要透明了。 周楠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忍耐得住。突然起身,一把抱着云娘就朝屋中走去。 云娘低呼一声:“相公……” 周楠低笑:“娘子方才不是说要给我们家添丁进口吗,老夫当仁不让。” 云娘羞得满面通红,将脸藏在周楠怀里,低声道:“浑身都是汗,臭得很。” “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早栽秧子早打谷,早生儿子早享福。” 一夜温存叫人精神抖擞,第二日乃是休沐,衙门里放假一天,周楠写了帖子径直去都盐运使司设在安东县的知事所拜见石千石。 很快,一个小卒就过来说石知事正在所后面的小河边钓鱼,周典吏可去那边见老爷。 来的都是客,更何况大家都是在场面上走动的人,石千石如此拿大已经是大大地不给面子了。周楠心中恼怒,可想了想,人家虽说是不入流的官,可好歹也是有品级的。再说自己有求于人,这口气却要忍了。 很快就到了地头,却见石千石正顿在河边,不住挥杆,发出阵阵大笑:“又钓了一条,直娘贼,今天这鱼儿都是饿鬼投胎,见食就咬啊?” 他身边立着两个健儿,都笑着恭维:“石老爷,不是鱼儿饿,实在是老爷你威风凛凛,鱼儿都被你吓昏了头,一个劲地朝钩上撞。能够祭了老爷的五脏庙,也是它们的福分,将来定会投个好胎。” 石千石笑骂:“你们两人今天是吃了油大吗,这么油嘴滑舍。当老子不知道,你们早就在这里下了食,养了鱼窝。直娘贼,当我是傻子吗?” 他是军汉出身,盐运有独立的施法权,整日在水上和私盐贩子打交道,为人也粗鲁不文,直娘贼不离口。 周楠走上前去,微一拱手:“安东县衙典吏周楠,见过石知事。” 石千石回头用胖脸看了周楠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落到水中浮漂上,问:“咱们盐运和你们地方上也不犯交涉,你来做什么,谁叫你来的?” 周楠一看他这副不买帐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事有点难办。 就微微一笑,道:“倒不是公事,是这样,我想弄三四条船给盐场运盐。听人说,这事需得主事点头才行,这才来见知事,还请知事行个方便。若知事答应,这个情分周楠记下了。” “弄几条船运盐?”突然,石千石皱起了眉头,道:“周师爷,你可找错人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小官儿,在盐运衙门里算个卵子。府城里随便来个人都是大爷,咱就得小心侍侯着。往年这远盐的活给谁干,给多少条船都是盐运衙门里转运使和同知大老爷定下的,我可做不了主。今天你既然求到我头上来,我就说句实在话吧。如果衙门里的大老爷说上一句话,你要放多少条船进去,我都同意。” 周楠心中暗骂,我如果走得通转运使和转运使同知这种从三品、从四品大员的路子,还用在安东做一个小小的典吏,你这厮分明就是搪塞于我。 今天既然来了,周楠自然不肯空手而归,只道:“石知县,盐运知事所在咱们安东已经有三十来年了吧?地方上有事自然不会劳烦贵所,可若贵所和地方百姓起了冲突,不也需要衙门调解。还请看到两个衙门走动多年的情分上,行个方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