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心如槁木-《嫁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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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派了很多人去福建打听消息,但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后来知道林月泉对桃蹊心怀鬼胎,他又派人去查林月泉,结果也查不出什么来。

    好像这个人,真就是身世清白,干干净净的。

    只是温长青在外行走多年,遇见林月泉这样的人,再配上他那些所谓的身世,便是绝对不信的。

    越是清白,那背后,便越是藏污纳垢。

    林月泉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多少心思,才以一派清白姿态示人。

    却也正因如此,温长青才更加清楚,这个人,不得不防。

    眼下桃蹊无端提起他来,叫温长青心头一紧:“是听说了什么吗?”

    温桃蹊却摇头说没有:“只是他刚来歙州时,好似十分风光,又有陆景明为他撑着腰,他生意做得顺遂,又风光,开香料铺子,开茶庄,很是热闹了一阵子的,可之后却又莫名其妙的,像是销声匿迹了,仿佛歙州城中从没有这个人一般……”

    她眸色暗沉:“当日陆景明与我说,那时是为他打探消息,才对我诸多刻意亲近,我便觉得林月泉此人很是古怪了。要说他是出身不好,想寻个出身高些的姑娘,往后好帮衬着他,这倒不算什么,只是为什么是我呢?我一直在想,他和陆景明是少时旧友,而大哥你和陆景明,又是多年的至交,他既是生意场上行走的人,自然应该晓得,若不是真心爱护我,只为利用,大哥势必与他翻脸,那陆景明夹在中间,大哥也会同陆景明翻脸,偏偏陆景明又都是为了他,闹到最后,陆景明也会对他心生怨怼。”

    她适时地收了声,温长青心里再清楚不过的,把她的话接过来:“他一定是有问题的,我也有派人调查,长玄也知道这事儿,不过没拿住人家的证据,一时不好告诉爹。你也知道爹的脾气,最是胸怀坦荡的,回头反倒要怪我们小人之心,恶意揣测,平白还要挨一顿骂。你就不要操心这个了,横竖在歙州,他也翻不出花儿来,如今子楚同他也不大亲近了,心里八成也防着他,他自己知道,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有所收敛吧。”

    林月泉可不是个懂得收敛为何物的人。

    前世他风头出尽,何曾收敛过呢?

    他一定另有后手。

    可大哥说防着他,她反而不好多说什么,便只是缓声解释了两句:“我只是怕他对咱们家不利,毕竟如今看来,这个人来历成谜,来歙州的目的也不得而知,我不信他只是为了生意而来,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容身,偏偏直奔我们家而来,说出来都叫人不信。不过大哥既然有心防着他,自然不用我多操心,大哥是最能干的,他有再多的阴谋,早晚也逃不过大哥的眼。”

    话到后来,便是讨好。

    温长青失笑捏她脸:“你呢,就只管过好你的,外头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自有我们。桃蹊,你……你这样子,我很心疼,也很不安的。”

    温桃蹊脸色一变:“是因为我思虑太重吗?”

    温长青果然点头:“很早之前,子楚跟我说,你心思沉重,实在不像是高门里无忧无虑养大的女孩儿,那时他还问过我,家里究竟是怎样教导你这个嫡女的,我以为他扯皮,还骂了他一顿,实在是想着,虽然也教导过你,须要有防人之心,可你小小年纪,如何就心思沉重了呢?家里不愁吃,不愁穿的,又如何需要你殚精竭虑呢?他一定是在诳我,打趣你的。但如今看来,他说的,竟全是真的。”

    她不知道陆景明还跟大哥说过这些……

    温桃蹊有些别扭,脸上挂不住:“他怎么跟你说这些……”

    “他那个时候……”温长青仔细的回忆了一番,“那时候他应该不是喜欢你,大约是觉得,你小小年纪,有诸多思虑,明明该是最明艳活泼的姑娘,心思却沉的吓人,不一样的老成,更是不一样的沧桑,所以觉得奇怪,才渐次对你感兴趣的。见了我嘛,我们两个相交多年,一向是无话不说的,你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便说起这些,其实现在想想,他那时的语气和口吻,倒有些责怪的意思。”

    陆景明他……

    “我不知道这些。”温桃蹊翁着声,“我自己也不知,原来你们竟觉得我心境苍凉。”

    不是的。

    他今日与桃蹊说起这些,听她的那些话,只觉得小小孩儿,心如槁木。

    那并不只是苍凉。

    她就像是垂暮的老者,看惯了世事无常,便对什么都淡淡的,对什么都不大有真心。

    不是不能,是不情愿,也不敢。

    今日真心实意,明日或许就只剩下虚与委蛇。

    便连他这样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见惯了虚伪和敷衍的人,都不曾生出这般心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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