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王后要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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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远远遥望,便被那摄人心魄而威重凌人的气息逼得不敢直视,愈走近,便愈被那逼人的压迫感碾得几近喘不过气,令人忍不住双膝弯折,就地跪伏、臣服于那至高无上的帝王脚下。

    墨华面无表情地踏入无生宫,半分声响也不敢发出,生怕惊扰了帝王沉吟,而狂肆魔息迎面而来,弥漫着龙涎香的宫殿之中尽然无形的威压迫人,令人不由胆寒。

    而愈往殿内走,便愈能将殿内争执的声音听清楚。

    层层叠叠的玉阶之上,精致珍贵异常的玉石镌刻出龙纹,白玉与黑玉交织,每一个弧度都似精心算计好一般,却又紧密贴合着雕刻刀,不似刻上去的,似画上去的,又似画中走出来的,栩栩如生。

    每一节阶梯,皆是不同的画面,远远望去,便能拼凑成同一副,是龙以臣服俯首的姿态,仰望着玉阶之上的墨色王座,仰望着那至高无上的帝王。

    那是个比龙还尊贵的人呐,这星凛大陆,只要那人招一招手,又有何人敢不遵从。

    墨色王座之上,傲慢霸凛的帝王闭目沉息,周身由内而外弥漫着的凌人魔息丝毫不减,极具压迫感的迫人气势逼得世人不敢直视。

    玻璃于玉阶之下面无表情地伫立着,墨华入殿,他连头也未回一下,光是听微乎其微的脚步声,都能认出来人是谁。

    墨华一言未发,站在玻璃的身侧,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二人好似无名石士一般,坚守着,一动不动。

    良久,霸凛傲慢的帝王骤然睁眼,褐金色瞳孔之中迸出肆然的灿芒,直扫玻璃。他好似思索了许久,终才下定决心,沉声道,“玻璃,即刻踏平望月楼、天香楼、地下赌庄,孤不想再看见懿城之中仍有不该有的物、事、人缠着王后!”

    闻言,玻璃面露喜色,点头应下,“属下绝不会让懿城中还有这些个脏地方。”

    皇从前总是犹犹豫豫的,说好了要弄死那个小白脸,转头又怕王后气恼,如今终是下定了决心,要将那个孽障除去,好同王后好好过日子,他玻璃自然是第一个答应的。

    说罢,玻璃转身便要离开,却倏地被一道毫无感情的声线叫住了脚步,他顿了顿脚步,停了下来。

    “且慢。”

    淼沝水霍然从某个角落隐现而出,面若冰霜地上前道,“皇,属下认为不妥,若王后记起来了,岂非对您恨上加恨?”

    又是这番话。

    玻璃一言未发地转过身,看了淼沝水一眼,又挪回了视线。他再与墨华对视一眼,看到了同样的眼色。

    每一回皇下定决心要弄死那个小白脸,淼沝水便会跳出来说不妥,偏偏每一回皇都会认真考量,觉着淼沝水说的有理,便将此事草草了断。

    皇信任了淼沝水十数年,如今竟连半分疑心都没有了,连墨华都觉察到了不对劲,偏皇还被套在圈中。

    玻璃虽与淼沝水师出同门,却也隔了十年,他早跟了皇十年,淼沝水晚跟了夏无归十年,但凡玻璃怀疑淼沝水一句,夏无归定然会起疑心,毕竟天机门的规矩,他与淼沝水皆一清二楚。

    此时,淼沝水是他身边的人,亦是他的同门师妹,虽说同门隔代并不相识,却也有些隔代交情,他理应照顾着这个小师妹。

    若无证据,他又怎能随意指出淼沝水的问题,那样岂非伤了同门情谊,亦让无生宫闹出内讧,届时不仅外头的人没揪住,里头的人便乱成一团了,只会让皇徒增烦恼。

    “皇,属下是您的人,只能盼着您好,今日这话,属下多少能希望您听两句,”还不待夏无归思索出个所以然,淼沝水便跪地表忠心,状似苦口婆心道,“王后从前便郁郁寡欢,她厌倦了宫中被囚,不论是三年前,还是此时,王后更想要的,是自由呐!”

    “属下虽忠于皇,却也同为女人,从前王后并非王后时受苦、受磨难,属下的心口都是难受的,如今王后成了皇的人,为皇生儿育女,却仍旧活得憋屈,属下实在于心不忍啊!”淼沝水虽编的有板有眼,却也言辞凿凿、苦口婆心,每一句话都说的实在话,每句话都能戳中夏无归的心窝。

    淼沝水似触中了某根敏感神经一般,声线颤了一颤,似哭了一般嘶哑。她重重磕了两个头,低言道,“为王后,也为皇,求皇遵从王后的意愿,让王后过得自在些,让王后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属下今日便不算白跪了这一遭。”

    这番话,着实让夏无归内心触动了,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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